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谨慎一世,未曾有过心慈手软,而只此一次疏忽,却令自己丢失了性命。
玄如幽魂一般毫无声息的靠近,只一击便精准无比的刺入了璇的心脏。
“吵死了……”
这下,璇也感受到了寒冷了。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手颤抖着,血液凝结在指尖滴落下来。
失去了心脏的跳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他用颤抖的双手试图扯掉胸口的衣衫,但力量已不足以完成这个动作。
胸口剧烈地痛楚,不过这一份痛楚正在慢慢的淡去。
璇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呼出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挣扎,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正逐渐消失。
他尽力压抑住呼吸中的痛苦,视线逐渐模糊,终于,一道深邃的黑暗迅速笼罩了他的眼前,他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只剩下死亡带来的永久静寂。
而玄也陷入了沉眠。
梦境渐渐清晰起来,玄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广阔的战场上。
他摸了摸身上的伤口,但是发现它们已经不见。
玄试图呼叫绯和缘的名字,可是他发不出声音。
火焰在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火光映照出玄坚定的眼神。
在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暗影,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是一位身躯高大的武士,手持着一把燃烧的利剑。武士披露着黑色的盔甲,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炽热气息。仿佛是他本身就在燃烧一般。
而玄毫不畏惧,手握住剑柄,迈出坚定的步伐。
他决定与那位燃烧的武士展开一场壮烈的搏斗。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者剑影交错,火焰向四面八方喷涌,炙热的气息让周围的大地熔化。
玄身躯灵动,舞动着刀剑,尽力抵挡住那位强大的炎之武士的攻击。
这一场对决异常激烈,每一刻都似乎决定着生死。
玄的身体被汗水湿透,肌肉酸疼,但他毫不动摇,将全身心的力量投入到每一次攻击中。
无数次劈砍,无数次灵活的闪躲。
渐渐地,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衰竭,手上的剑也变得沉重起来。
火焰武士的攻势愈发凶猛,似乎再也无法抗拒。
玄慢慢迈出一个失衡的步伐,他能感受到身体的颤抖,以及绝望的勾勒在心头。
然而,在绝望的边缘,他仍然没有放弃。
突然,他感到一股力量从内心深处涌出。
又是那一道光,它的出现瞬间驱散了炎之武士周围的黑暗,似乎也削弱了他的火气。
在光芒之中,仿佛有一个身影,朝着他慢慢走来,并且举手搀扶。
“是绯吗?”
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可是如此熟悉的身形,玄却回忆不起来。
“不,你是……”
玄屏气凝神,用最后的力量蓄力发动了致命的一击,将火焰武士击败。
他在此因为疲惫摔倒在地,可是这一份疲惫和先前的不同,他感到的只有温暖。
玄又感到了疼痛,是他的伤。
他睁开眼睛,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眼前的光照出了一个熟悉的故人。
“默……”
他躺在床上呢喃。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玄!你醒啦!”
手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缘在一帮吆喝着。
玄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榻上。
这是一家他们负伤时常来的医馆,有谭婆婆在时,一些小伤小刮蹭都可以解决,所以缘尚且没来过此地,所以想必是绯带他来的。
但出于担心,玄还是问了一句:
“缘……绯呢?”
“绯没事,不过他现在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内伤似乎是伤到了肺。”
玄沉默了。
肺部受到损伤后,可能出现的长期或永久性问题,肺受伤后,可能会导致肺功能减少,气道狭窄或肺组织纤维化,从而使呼吸变得困难,又或者引发气胸。
比较严重一点的,由于肺受伤后的免疫力下降或气道受损,患者更容易患上肺部感染。
更何况是经常要经历战斗的剑士。
“是这样的,你先在床上别动,伤口很深,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内脏,腹部的贯穿伤也刚好避开了要害,来,我来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医馆的老者进来说道。
“从北方山上有的一种药草,根据医典可以治疗心肺,不过医馆里没有这种药材。我也不清楚对于这种物理的损伤有没有疗效。”
“既然书上有写,那肯定是有用的。”
缘斩钉截铁的说道。
“别想了,那里作为寨道,到处都是兵。”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缘!”
玄提高了些声音,但随之而来的是胸口的剧痛。
“你干嘛!玄!你难道不想要绯复原吗?”
“缘……别冲动……”
“是是是!你就是想说我实力不够!我就是个拖油瓶!是我害了你,害了绯,害了谭婆婆!”
缘一气之下直接摔门出去了。
玄不能阻拦。
他明白缘的心中始终对自己有些隔阂,又经常想证明自己,而他为了证明自己而换来的代价,之前的冲动行为,他一直都难掩心中的愧疚,一直都把那些当做自己的罪恶。
那些以冲动为驱动的行为,始终如影随形地在他的思绪中,成为他心头难以承受的重负。
负罪感,正是这三个字。
“医生,绯怎么样?能行动吗?”
“可以,不过不能剧烈活动,虽然外伤基本已经治愈,可是内伤……”
“快去告诉他缘的事情。”
“好。”
老者告退。
不一会儿,绯推门进来:
“四处没找到缘,玄,他和你说了什么嘛?”
玄眉头紧锁,说道:
“起了些争执……和以前那样,我对付不来。”
“唉……”
而这时玄突然心中一惊,他立马想到之前提到的药草。
他焦急地咬着下唇,神情紧张的挣扎在他的脸上展现无遗。
“绯,我想,他可能去了北山……药草……”
以为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的伤口的疼痛使得他说话断断续续。
经过医者的解释,绯明白了来龙去脉。
“我去找他……”
“绯!这可能是……”
“就算有陷阱,有千军万马,我也不会抛下手足的,玄,这你应该是最明白的吧……”
玄不再说话,望着绯推门离开,心里只能祈祷着他们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