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嘭！”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好比房屋倒塌，声音响亮清晰。

　　果然，就不该让江恪进厨房。

　　季少一当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操作着自己的轮椅前往厨房。

　　不等季少一走近，他远远地就看见厨房一片杂乱，锅躺在地上，烧着的柴禾也从烧火洞里掉出几根，江恪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季少一放缓前进的速度，把轮椅停在门口，悠闲地靠在墙边欣赏江恪清扫现场的动作。

　　江恪似乎没有发现门口的季少一，正在试图把厨房恢复原状，他可能想到他刚刚弄出的动静堪比炸弹爆炸。

　　 季少一“江江宝贝，你这是在研究什么新型武器吗？”

　　江恪迅速转身，眉头微皱地看了看季少一，发现他能自己熟练地操控轮椅又放缓了表情。

　　江恪“别这么叫我，恶心吧啦的。”

　　季少一“江江多好听呀。”

　　季少一从碗柜拿出一双筷子，扒拉着那一团团在灶台上七零八落的黑色不明物质，试图搞清楚它们是什么。

　　季少一凝神望着这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手里翻来覆去拨动它们，江恪尴尬得摸了摸鼻子，还是小声为他解释。

　　江恪“我准备做油炸排骨，我记得你最爱吃的这个。就是，那个，出了一点意外。”

　　季少一地上的锅和四处散落的油和排骨，这明显不是“一点”意外了。

　　他视线定格在江恪的脸上，白净的脸庞上沾上不少灰尘，衬得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江恪嘴里还在不停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季少一“头过来。”

　　江恪弯下腰，撑着轮椅扶手，把脸伸到季少一面前。季少一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江恪挑挑眉，以前都没见季少一这么讲究过。

　　他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脸上轻柔地擦拭动作，伴随着季少一温柔的嗓音。

　　季少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做饭都做到脸上去了。”

　　季少一轻缓的动作弄得江恪脸上有点痒痒的，江恪不习惯地动了动，季少一伸手捧住他的侧脸，控制着不让他动。

　　江恪“艹，老季，你这样真的好像我娘啊，我都感受到你身上散发的母性光辉了。”

　　季少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手帕扔到江恪脸上，盖住了他整张脸。

　　季少一“滚，自己擦。”

　　江恪接住手帕，塞进自己兜里，低头季少一，这样的季少一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江恪“你应该再嚣张一点，在北平的时候，你整天宝芳斋打牌三庆园听戏，什么都不怕，现在你肩上不必背负那些责任，怎么反而畏手畏脚起来了，你只管自己过得快活就好，我会保护你的。”

　　季少一看着江恪炙热坦诚的目光，心脏一角仿佛被触动，软塌塌地化下来。

　　江恪就是这样，不管自己要做多伟大的事，他都不会强制身边的人也和他保持统一做法。

　　这么真诚鲜活的江恪。

　　他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做就靠江恪保护呢，他也想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