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举人的赶考笔记（二十八）

     清秋良夜 ，月色明朗，余小鱼跟在刚刚认识的四殿下身侧，走在御花园后山的小径，落叶金黄，偶尔飘几片在眼前划下，脚边的金丝菊开得正盛，余小鱼想停下细赏，偏偏前面的小崇诺步子很快，不住地回头催促，“玦卿哥哥，你快一些，那窝小猫要被人发现了！”四殿下几步走到崇诺身旁，余小鱼也赶忙小跑跟上，三人疾行走到后园的墙根，才终于在一棵槐树下找到了崇诺说的灰白猫咪， 确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猫妈妈不知去了何处，几只小猫低声嗷嗷叫，似是饿得不轻，崇诺从身侧取下一只小号的牛皮水袋，倒出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喂给小猫，余小鱼也取了几块席中拿来的糕点，本想自己留着晚上吃，看那小家伙可怜的样子，还是喂给它，又犹豫起来，她从未养过这样的活物，不知这么小能不能吃糕点？

     “少喂一些没关系的。”四殿下从她手中接过乳糕，拈成小粒，一点一点喂给小猫，十分细致温柔。“让余大人在此处看着，阿诺和我去附近寻母猫。”，小崇诺有些不解，“殿下，你是说大猫就在这附近，并没走远或是被人给抓走吗？”“母猫最牵挂的便是自己的小崽，即便是外出觅食，也一般不会走远，这附近绿植茂密少有人来，被抓走的可能极小，许是被枯枝划伤挂住，一时回来不了，阿诺，你学着小猫叫，在这方圆几里仔细找找。”“好的！殿下。”

      余小鱼听他分析的有几分道理，便安静蹲下来守着小猫，虽然秋叶寒冷，她还是忍不住犯困，本想着靠着树干闭一闭眼睛解乏，可此间实在静谧安然，不一会儿便提着灯笼迷迷糊糊睡着了。

       “余先生，余助教！”等到被崇诺的喊声惊醒时，月影已然移到了枝干东侧，夜宴还有半个时辰便要结束了，余小鱼睁开眼睛，开始慌张起来，自己竟在这寒凉之地睡了过去，算算时间，约莫有两刻钟了，眼前的四皇子气定神闲，正在给寻到的母猫包扎伤口，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便是那件墨蓝貂裘，而四殿下身着单衣，竟然没有一丝受冻发冷的样子，反应过来便猛地站起，将裘衣简单叠好递过去，“四殿下，给…”

      四皇子小心翼翼，将受伤猫腿上绑的布条轻轻打一个结，抬头看一眼她，便悠悠地笑了，“你冷得发颤，竟然还能睡得着？后园中洒水的木具，是内务司前几日新安的，锋刃坚利又不易察觉，猫便是被这东西伤了后腿，倒在草丛里动弹不得，可为了幼崽，还是拖着重伤爬到了墙根，一路血迹令人唏嘘啊。”“玦卿哥哥，小猫都包好了。”崇诺从树下跑过来，怀里用棉布包裹着灰白猫崽，四殿下抬手将布包拢了拢，让小崇诺将猫包得更紧实，而后抱着母猫起身对余小鱼道，“你中的软筋散余毒未清，本就令人畏寒，大人不要再推脱，披上裘衣，同我一起把阿诺送回去吧。连同这伤病饥饿的大猫小猫，方才借用大人装糕点的裹布包了，也一并送到摘星阁。”又伸出右手，摸摸小崇诺的头，带着笑意道，“今夜是余大人帮你救的猫，往后可要好好听他的课。”“是！谢谢四殿下，谢谢余大人！”

       夜露深重，余小鱼的确冻得难受，便不再推辞，披上毛绒的裘衣，同两人一路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