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宫远徵咬牙切齿,但是却没有将手抽回,许是因为宋流云的手太暖和了。
“你不要胡扯你是为了报答刚刚我将你拉出浓雾,你最好老实交代。”宫远徵紧紧地盯着宋流云。
宋流云脸一下就烧红了,但是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知道,我以后就是宫远徵的妻子了,做夫妻就是要荣辱与共,生死相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真的生死相随,但是能到地牢看看你还是能的。”
宫远徵复杂地看着那双她两年里夜夜梦见的眼睛,听着她说的话,心底的某个角落不知不觉中被触动,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宋流云就松开宫远徵的手。
宫远徵微微一愣,就见宋流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看到里面是糖果。
宋流云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甜呀,”说着向宫远徵递了递,发现这个人呆呆的怎么,“里面没毒,你放心。”
宫远徵拿起一颗,得意又臭屁地看着宋流云,“这个我当然知道。”
宋流云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在无峰睡不着的时候,自己想吃糖,但是都被阿姐拿走了,因为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
“我阿爹说,心里苦的时候,吃一点甜的就不会觉得时间很难熬了。”
宫远徵含着糖,觉得这糖真甜,都甜到心里去里,感觉心都甜滋滋的,“为什么?”
宋流云微微一愣抿唇一笑,“小的时候我总是调皮捣蛋的像个男孩子一样,阿娘说女孩子要乖巧听话要懂事,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我每次犯错都会被我阿娘送到祠堂里,黑乎乎的祠堂里,很害怕,一个人也没有,”
在无峰,她虽有云雀修炼的记忆,却没有她练息肌之术痛苦的记忆。
日子可真是太难熬了,在专门训练息肌之术的箱子里,嘴里含着寒鸦肆从外面带回来的糖,不敢嚼。手里握着阿姐送的铃铛,时不时地晃一晃,来证明自己还活着,没有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夜夜都被筋骨痛醒,就看着月光,含着寒鸦肆从外面带回来的糖,就觉得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后来阿姐知道之后,每夜她都会忍着困意和训练一天的疲惫给她按摩,再到后来,她习惯了。
宫远徵看着笑嘻嘻的宋流云,不知为何却能察觉她并没有表面上的开心。
“你不开心。”
宋流云的笑容微微一顿,“当然了,人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把我悲惨的故事讲给你听就是希望你开心一点,”说着她站起身,“好了,这包糖就留给你,门口的侍卫说探视时间有限,我得赶紧走了。”
宋流云轻巧地钻过栏杆,像只小猫一样。
宫远徵站起身,“宋流云……”
宫远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离开。
宋流云回眸莞尔,“如果要说谢谢的话,我也不会说不客气,这是你该谢的,如果你发现口头感谢还不够的话……我不喜欢黑色。”
宫远徵以为宋流云会说一些什么让她出宫门,或者打听宫家的事,没想到她说的是她不喜欢黑色,“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黑色,我喜欢明亮一点的颜色,我还喜欢你头发上绑着的银饰铃铛。”
等宫远徵反应过来时,宋流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铃铛:若是你所期望,那定会得到强烈的回应。
有些东西的产生就是这样的奇怪,如此不可及,如此不思议,而故事的主人公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