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媛挽住白氏的手与她说起今晚上遇见的黑衣男子,阮媛冷哼道:“当时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他哪能拿到灯笼。”自然的,这其中有一部分是靠阮媛吹嘘出来的。白氏浅笑道:“你啊,光随着你阿父争强好胜的性子,半分不随我。”阮媛听到此,赶忙迈轻脚步,也学着大家女公子的莲步,阮媛走的莲步不能说不像吧,只能说是毫无干系。
阮忠看到阮媛滑稽的模样时,夫妇二人忍俊不禁 ,阮忠哈哈大笑,“哈哈,看你那熊样,你啊,还是老老实实随着我吧,你再学下去,明天连自己怎么走路的怕是都要忘记了。”白氏使劲掐了掐阮忠的腰间,阮忠捂着腰吃痛的叫了一声,“夫人,你这是作甚?”白氏不满道:“阿媛好歹是个女儿人家,哪能一直随你这大老爷?”
阮忠连忙附和,他可不想再挨一顿掐,“对对对,你阿母说的对,是该学一学女娘该学的那些了。”阮媛想到以后要学习繁杂的礼仪时就觉得头大,“阿父,我不能不学吗?”
阮忠刚要点头,只觉腰间又是一疼,疼得他龇牙咧嘴,“夫人下手好生狠毒!原本腰就痛了,夫人你再这么掐下去,今晚我可骑不了马了。”
“啊?阿父阿母,你们晚上还出去骑马啊?”阮媛忽然问了一个让阮忠和白氏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白氏瞪了一眼阮忠,“你在阿媛面前瞎说什么呢你。”阮媛紧追在二人的身后,追问不止,“所以到底是什么?”
“哎呀,你别瞎打听。”阮忠没好气地把阮媛从俩人之间拉开。阮媛倒像是个第三者,她双手叉着腰,不满地看着走在前方的恩爱夫妻,“你们怎么不等等我!”
“随你!爱回不回!”
“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媛。”
“夫人,你别管她,咱们先商量一下咱们今晚要做的事。”
……
第二日,兖阳侯府。
御前太监曹成捧着圣旨缓步走入府中,阮忠带着白氏和阮媛跪拜接旨。曹成站在三人前方,展开圣旨,朗朗念道:“阮忠、阮媛听诏,制诏虎贲中郎将阮忠,斩将破军,退敌千里,荡贼寇之风,平干戈之事,阮忠忠君报国,奋勇当先,屡立战功,特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另封大良造,采邑陵阳,食邑八千户,以彰功绩。朕闻阮忠之女阮媛,忠孝仁义,勇冠三军,破敌千里,建有奇功,故封关内侯,采邑平阳,食邑千户,以彰功绩。”
“臣阮忠接诏,谢圣上天恩。”
“臣阮媛接诏,谢圣上天恩。”
曹成连忙扶起阮忠和阮媛,“阮将军请起,平阳侯请起。”阮忠从袖口取出几枚碎银偷偷塞给了曹成,阮忠笑道:“公公辛苦了。”曹成会心一笑,“老奴谢过将军了,老奴还要急着回宫复命,就不叨扰将军了,老奴告辞。”
阮忠一家人走到门口目送着曹成离去才缓缓走回府里。白氏奇怪道:“圣上赏赐将军你便罢了,怎么还封赏阿媛为关内侯呢?这女子封侯,恐怕是我朝头一例吧。”
阮忠解释道:“夫人此言差矣,女子封侯在高祖时便已有先例,不足为奇。”
阮媛兴高采烈,又惊又喜,“我既然也能封侯!而且还是食邑千户,亘古以来,怕是少有,阿父,阿母,女儿有出息了!”白氏内心欣慰,但是还是好意提醒,“你可莫要逢人就炫耀,小心惹祸上身。”阮媛点了点头,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恭喜大伯父,贺喜大伯父。”
“恭喜阿姊,贺喜阿姊。”
阮杰和阮莹莹恭谨行礼,齐声祝贺。阮忠心情愉悦,笑道:“好好,晚上给你们每人一份赏钱,沾沾喜气。”俩兄妹又再恭敬行礼,“谢过大伯父。”
阮媛朝着阮莹莹点了点头,阮莹莹主动上前挽住阮媛的肩膀,她夸赞道:“阿姊果真厉害,小小年纪竟然封了侯,怕是亘古未有吧。”阮媛还是第一次与阮莹莹交流,昨晚他们一直待在阮老夫人身边,倒是并未有过交际。阮媛谦虚道:“这都是仰仗阿父的教导,沾阿父的光。”
阮媛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莹莹,你不会因为二叔母的事怪我吧?”阮莹莹顿了一顿,随即一笑了之,“阿母她的事我都知道了,自作孽,不可活,还差点害死我阿父,这样的阿母,莹莹不要也罢。”
阮媛没有说话,她并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事恶心阮莹莹,而是真心问她。正在俩人聊的火热时,只有阮媛一半高的阮杰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大声叫道:“大阿姊!我也想学武,我也要像大伯父一样上阵杀敌!”正说着,阮杰已经举着手里的木剑小跑着上前,像极了士兵冲锋,“杀!”阮杰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呜呜!阿姊,疼!”阮杰胡乱擦了一把鼻涕,脸上沾着脏兮兮的泥污,泪眼婆娑。阮莹莹没好气地上前安慰道:“谁叫你这么不小心的!要是让大母知道了,你免不了一顿罚。”
阮媛俯着身子,对于眼前这个还吊着鼻涕虫的阮杰笑道:“阿杰乖,不哭,明天我带你练剑如何?”阮杰抽了抽鼻涕,哭声戛然而止,阮杰双眼闪着光,“真的!?”
阮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阿姊一言九鼎,从不说假话!”阮杰在阮莹莹和阮媛之间看了看,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阮杰缓缓上前抱住阮媛的大腿,“以后我就是大阿姊你手下的小兵了!”
阮杰的话令阮媛和阮莹莹忍俊不禁,阮莹莹掩着嘴偷笑,阮媛哈哈大笑,阮媛轻轻拍了拍阮杰的头,还真是个可爱的小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