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婿伯,我没听错吧。婿伯你要我们搬离侯府?这是为什么?”宁氏惊愕道,她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阮忠口中说出的。
阮老夫人咳了咳,她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一件玉器,淡声道:“大郎,二郎他们一家好好的,怎么就要他们搬出去呢?”阮老夫人放下她手中的玉器,叹息道:“你二郎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你现在让他们搬走岂不是等同于要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宁氏假意掩面哭泣,“婿伯,您这也太狠心了。”宁氏委屈巴巴地站起身,“好,我们都听婿伯的安排,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反正这些年,我们都是靠婿伯你的资助,我们二房四条人命都是婿伯你给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氏在经过昨晚的滋润后,脸颊红润了几分,如一朵绽放的花朵,多了几分姿色。她平静地看着宁氏“演戏”,不发一言。这位宁氏平日里欺弱怕硬,只敢挑软柿子捏,遇见了硬的就只知道哭哭滴滴,以泪感人。
阮老夫人被她的哭声吵的有些心烦,她略带不悦道:“你自作主张做甚?我这不是还没叫你们搬出去吗。”阮老夫人对桌上的玉器也无了把玩的兴趣,她重重将玉器置在桌上,没好气道:“大郎,你说你也真是的,你们兄弟一家亲,干嘛非要他们搬出去?这阮家院子这么大,难道还容不下他们四个人了?”
阮老夫人把目光移到了白氏身上,“新妇,你说说看,他们该搬走吗?”白氏刚要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该搬走!”
阮老夫人斜睨阮媛一眼,斥责道:“大人仪事,你插什么嘴?”
阮媛身后跟着两名婢女大步流星地走入大堂,她先是向阮忠和白氏行礼,随后便看向宁氏和阮老夫人,自顾自说道:“我父亲不愿意说,我替他说了吧。”
阮媛冷冷道:“宁氏必须搬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在父亲出征的这些年,他每年都是一整箱银两一整箱银两的往家里送,我想问这些银两都去哪了?”
宁氏表情凝重,她低着头,略显不安,惶恐解释道:“君姑,你听我说……”阮老太微微蹙眉,冷眼看向宁氏,冷声道:“难怪呢,我说大郎平日里对我殷勤孝顺,怎么会不往都城送银两,原来是被你这獐头鼠目愚蠢如猪的蠢妇都给私吞了。”软老夫人缓缓起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便插手,随你们怎么处置,但是二郎和两个孩儿都要留下来。”阮老夫人说完,便以“乏了”的名义回屋。
宁氏身形一个不稳,万念俱灰地倒在坐垫上,如今她是看明白了,所有人不是盼着他们一家人走,而是只盼着她一个人走。这如今是怎么了,连君姑也不管她了?怎么一切都变了?宁氏狠毒地瞪了一眼阮媛,对,都是因为她!阮媛!
阮忠搀扶起白氏,走之前冷冷道:“娣妇,你好自为之!莫要让我为难,不然我定叫二弟休了你!”
宁氏痛哭流涕,可怜兮兮,却没有人有心要看她演戏,正如阮媛所说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主屋里。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宁氏的哭喊声,“我真是命苦啊!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宁氏的手不断拍打在阮阳瘦弱的身体上,阮阳咳嗽连连,他艰难地握住宁氏的手腕,“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刚说一句,又止不住地咳嗽,“不,不要私吞那笔银两,那笔是大哥辛苦赚的,你,咳咳,你偏偏不听。”
宁氏以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阮阳,“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这些年,那笔钱难道你从未碰过?没有那笔钱,谁来养我们的两个孩儿?凭你这个窝囊废吗?”宁氏呵呵冷笑,“你如今给我装什么清高!如今倒是都变成我的过错了?”宁氏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丈夫说的话!
阮阳歪头至一旁,推开宁氏的手:“你自己回宁家去吧!”
宁氏狠毒地看着他,“当初若不是我蠢才看上你这个病秧子,你忘记这些年是谁在照顾你了吗?阮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我掐死你!”
宁氏说着便双手狠狠掐住阮阳的脖子,阮阳双手想要挣开却奈何因为常年卧病,以至于有气无力。阮阳瞳孔猛锁,双目突出,命悬一线,久久才吐出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