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轻衣坐于梳妆台前,凝望着镜中自己,她轻轻地伸手,抚过颈间的伤痕,涂抹上药膏.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
谢危“娇娇,你睡了吗?”
沈轻衣“还没有,进来吧.”
谢危推开门进来时,见沈轻衣仅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屋内窗户敞开着.
他轻挽门扉,缓步至窗畔,缓缓合上窗棂,从衣桁上拿下雪白狐裘大氅,披在她单薄的身上.
谢危“怎么穿得那么单薄.”
沈轻衣“我准备上好药便睡了.”
他轻拈药膏,冰凉的指腹轻轻拂过她颈间的肌肤,她下意识地想要闪避.
谢危的动作在刹那间停滞,随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为她颈间涂药.
在涂抹完药物后,谢危拿起桌上的梳子.
见他要为自己梳头发,沈轻衣内心惊诧了一瞬,伸手挡下.
沈轻衣“我自己来吧.”
谢危“别动.”
他躲开她的手,轻柔地为她梳理秀发,一边轻声询问.
谢危“清远伯府送来了他们明日府里邀请赏菊的帖子.”
沈轻衣“明日?”
谢危“嗯,若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沈轻衣“我考虑一下吧...”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况且她害怕遇到令自己恐惧的人.
灯笼里的烛光在不停的摇曳.
沈轻衣“谢危,我听说明晚京里有灯会...”
谢危为她梳头发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谢危“明晚,我有要事.”
沈轻衣“......好.”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落寞,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连自己都不曾发觉.
...
月光洒落在窗棂上.
沈轻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进入梦乡.
谢危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吹灭灯笼里的烛火,去了书房.
书房中,剑书凝视着把自己大半夜从床上喊起来去买制作灯笼材料,正在手制花灯的谢危.
剑书“先生,这花灯去集市上便能买到,你为何要亲自自己做啊?”
剑书身侧的刀琴踢了他一脚.
刀琴“先生这叫心意,不懂就别说话.”
剑书撇了撇嘴.
不是他嫌弃,是先生做得小兔子灯笼丑丑的,还不如去集市上买一个好看的.
既省钱,又不丑,还放心.
...
沈轻衣又做噩梦了.
梦里,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她撑着伞站在大雨中,面前站着的是燕临.
他满身伤痕,嘴角和手还在不停的流血,血与雨水混合.
可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般.
燕临“侯府出事,我必须走,但是阿衣,等我,终有一日我会洗刷侯府的冤屈,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沈轻衣“可是燕临,我要嫁给沈珩.”
燕临瞳孔微颤,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她说完这句话,却是毫不留情的转身要离去.
燕临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离开的脚步,耳边传来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燕临“你和沈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沈轻衣“可我爱他.”
燕临“你不是最恨他了吗?!”
她甩开燕临抓住她手腕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撑着伞离开了.
...
梦中的画面倏然一变.
她躺在床榻上,听见耳畔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抱紧盖在身上的被子,闭上眼装睡.
燕临走到她身旁坐下,帮她掖了掖被子.
燕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在谢危身边,又瘦又小,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后来我从沈玠哪儿得知你的遭遇.”
燕临“我就在想这本该是一个被人疼着的人,可我没想过,原来你才是最假的那个.”
燕临“想要逃离沈珩是假!恨沈珩是假!你真是满嘴谎言!”
他俯身靠近她的脸,唇贴在她的耳边.
燕临“我知道你没睡着.”
燕临“沈轻衣,你真是个骗子!”
睡梦中,两行泪水从她眼眶落下,浸入发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