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煊羽确实是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在十四五岁的年纪仅凭着一把琵琶以及那不属于任何门派的武功路数,就和无锋的西方之魍打的有来有回。
只可惜,十四五岁,她的优势是年轻,她的劣势也是年轻。
十四五岁的年纪纵然再天赋异禀,可遇上持久战,这个年纪的内力上限就那么多。况且她的对手是比她大了十几岁的悲旭。
宫煊羽的脸色逐渐惨白,额头上沁出的汗水顺着滑落脸颊。她觉得脑袋昏沉,手上的琵琶似有千斤之重。她用力往上颠了颠手中的琵琶,弹奏的手指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她,她怎么了?”宫子羽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皱着眉死死盯着天上的画面。
宫门的执刃和长老们倒是一眼看出来点端倪。月长老轻叹一声:“到底是年轻,内力后劲不足了。不过......”后面的话月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跟着皱起了眉,隐隐觉得宫煊羽的症状有些不对。如果是单单的内力不足,也尚且有疑点,根本无法完全说通。
宫远徵仔细看着天幕上的宫煊羽,小朋友李铭瑄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他的身边。小朋友紧张地抓住了宫远徵的衣服,声音怯怯的:“母亲是不是生病了?”
刹那间,宫远徵灵光一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就像这个小不点说的那样,宫煊羽是带病迎战。我们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就是苍白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汗。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奔跑焦急的缘故,但是现在一看却不尽然。”
宫子羽的心算是彻底提起来了,天幕上的人和另一个他是血亲,他自然会有好感,而且宫子羽这个人向来心软,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不忍心。
“那她会死吗?”宫子羽问。
“不会。”宫尚角斩钉截铁,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宫煊羽这个女人绝非善类。真绝非善类,不是说她大奸大恶之辈,只是宫尚角觉得,她最后能打破规矩,嫁入皇家成为皇后生下皇子,冲着这些,这个女人就绝不简单。
【宫煊羽的琵琶停顿的越来越明显,她也开始急促的喘息,像是透不过气。
悲旭老练,抓住时机,一下就抓住了破绽,一剑破空而来,直逼她的面门。宫煊羽慌忙躲闪,两个人近身又过了几招。适才弹奏的琵琶音攻让人看不出武功路数,那么近战便能一下子瞧出来她使得全是宫门内部的武学。
宫煊羽硬撑着和悲旭过了好几招,身上早就挂了彩,最后被悲旭一剑穿过肩膀,匆忙闪避之时摔了出去。她的琵琶重重地甩在了墙角,摔得粉碎。
少女的嘴边溢出了鲜血,她仰躺在地上,眨了眨眼,耳边是悲旭嘲讽似的挑衅:“宫门的少年天才,也不过如此。可惜了,今日同样是无锋的刀下亡魂。”
说着,悲旭再次提着剑上前来,想要补刀最后一击送她归西。
只是,在悲旭的视角里,躺在地上的少女嘴角流血,嘴巴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习武之人的耳力都不错。他听着她的话:“七月流火......无量功德......”
西方之魍的脚步一顿,心思过了几圈,手中的剑暂时放下了。他们无锋的主要任务就是抢夺宫门的秘密武器,如果面前的这个少女真的知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而且,悲旭很有自信,自己的剑下绝不可能会有活人。即使现在见着还是活的,但是之后绝不会活过一个时辰。
时间早晚而已。
于是悲旭嗤笑了一声,在宫煊羽的面前站定,然后蹲下身来,凑近了,嘴里还不忘嘲讽两句:“没想到宫门的嫡系为了活命也有贪生怕死的时候,说吧,看看你的秘密足不足够值不值得无锋考虑。”】
宫煊羽的话让画面外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无锋总部的无锋高层们更是猖狂到了极点,他们大笑着嘲讽着画面上的宫门中人也不过如此,看来很快画面上就都该是他们无锋的天下了。
宫鸿羽和花雪月三位长老们皱起了眉头,这其中还属花长老的脾气最暴躁,当即指着画面上的宫煊羽叫骂起来:“当真是小小女子不堪大任,身为嫡系却贪生怕死,祖宗诚不欺我,真真是女子难养也!”
宫门不管在哪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吧,他们鄙夷着女子,规训着女子,打压着女子,锁困住她们。就连花长老的骂的重点也是宫煊羽身为女子所以不堪。但是宫门里的其他人却没有人反驳或者觉得不对,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他们生在宫门长在宫门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对外来者的李铭瑄来说这是不能忍受的,他的小脑袋瓜里逐渐浮现出他的父亲李承鄞曾经说过的有关宫门的只言片语,他说,宫门封闭又封建,就像是坐井观天的癞.蛤.蟆,他们和无锋一样自大又自负,将江湖作为他们争斗撒野的地方,却不知道江湖到底有多大。
小殿下一下子就被气炸了,他拔高了声音:“你这个无知的臭老头!不许你这样说她!你们都是一群坏人!”匮乏的词汇量和皇子的教养让小朋友骂不出别的话,只能重复着说宫门的这群人是无知的坏人。
金繁上去拉住小朋友,但是小孩儿倔强得很,一边自以为很凶的骂人,一边伸出脚企图去踹长老。
嗯,莫名的,宫尚角有点想笑,有点被小朋友可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