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浅身处花鸟会市中。争相斗艳的花蕊簇拥着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鸟鸣兽叫,一切和少年时幻想的一样。她没走几步,忽然被一只羽毛艳丽、憨态可掬的珍珠鸟吸引。
宫尚角见她驻足了许久,问道:“想要哪只?”
她想起小时候养过没几天就呜呼的幼鸟,摇了摇头,道:“我就随便看看。”之后并有心不在焉起来。
宫紫商对这种市井集市非常喜欢,见河边有人在放花灯,也跟着挑了个最大最华丽的,碎碎念念的写了许多心愿放在里头,然后轻轻在水上放灯。华浅重活一世,父母安好,再也没有比之更好的愿景了。是以,她只在边上举目眺望,享受着两世没有的熙然。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宫尚角突然不见了踪影。
华浅问宫远徴道:“看见你哥了吗?”
宫远徴回道:“我哥方才往里头走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恰逢桥市的烟花接连乍响,斑斓璀璨的烟花倒映在河面上恍如隔世。渐渐的,她在人群中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宫尚角从远处缓缓走来,目光而至,手边正提着一笼精致的竹编鸟笼。
鸟笼里竟是一对雌雄相伴的珍珠鸟,其中还有她在会市上久久挪不开眼的那只。华浅又惊又喜,一不小心望进那双鸟笼背后幽深专注的凤目,他的眼眸中倒影着她的笑颜。
宫尚角将它们放在华浅手中,宠溺道:“我们一起养吧。”
“嗯!”她满心欢喜的逗弄着珍珠鸟道。
另一边。
仲溪午恰好在桥市边上的吃茶。
他听到声响,放眼望去,隔着人海一眼并看到河床上站着的心心念念十余年的人。她美目光华流转,笑颜灿烂,身侧站着高大男人。宫尚角偶有所感,目光冷厉地投向高悬阁楼,那傲然的笑容让他怒不可遏。
华浅见他表情停滞,也想回头去瞧,却被宫尚角按住小脑袋,调笑道:“走吧,岳父大人让我早些带你回去。我可不想惹他老人家不开心。”
她疑狐的瞧了一眼,故作听话的走了几步。趁其不意转身朝五福楼望去,只见那里阁楼上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丝人影。这时,人群涌动。华浅身形娇小,差点没站住。宫尚角眼疾手快,几乎将她整个罩到怀中。微风吹过,她能闻到他衣袍中的熏染的冷香,他能感受到华浅小小的、急促的呼吸声。
之后的日子,仲溪午一直用商铺事务麻痹自己。长公主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苏五娘疑惑道:“长公主,家主对华家女动了情。这次腊八施粥我们还要请她一同出席吗?”
“罢了,先前就决定的事情,这时变动只会图生事端。”长公主叹息道:“她与溪午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也不会由着他乱来。”
书房内,仲溪午看着手里好不容易传来的华府消息,只了了几眼就让他诧异的咬破了唇角,微甜的鲜血味充斥口腔。
只见纸上写道:华家即将嫁女,不日将举家搬迁至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