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寂寥,朔风乱草,众生显萧条。
落地窗前跪伏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医生,地毯上的余桧盘着尚还完好的左腿坐着,衣衫半解,胸口处的血洞看得触目惊心,那张总是带着不屑笑意的脸也苍白无神,没有任何表情。
南宫遥“余桧,完成任务,解药就是你的了。”
坐在高脚凳上品酒的南宫遥乌发松散,指尖轻叩着酒杯边沿,神色恹恹,看都没看余桧一眼。
但哪怕是她用鼻孔看人,余桧也不敢反抗。
余桧“惊鹊小姐,是谁在护着弓满望?您不知道吗。”
南宫遥“军委选取固然重要,但并非非他不可。”
余桧踹了脚医生,没兴致再去惩戒。
两天前军委选举的结果公布,最得民心的是当地的一个军火贩子,代号“天狼”,弓满望荣获军委最高话语权。
南宫遥“和平取代也是团长的意思。”
——是你自己蠢到要把事情闹这么大的,现在又来怪谁?
惊雀——南宫遥抿了口红酒,施舍给余桧一个极不耐烦的眼神,她并没有告诉余桧那位阴晴不定的团长还想让半残不死的他彻底留在常肜。
南宫遥“至于是谁护着他,那并不重要,想必也是子川的那群人喜欢多管闲事。”
提到这个难缠的国际组织,南宫遥就心闷得很,见余桧还有在辩解的意思她便彻底没了耐心,把只喝了一次的大半杯红酒“啪”一声放在大理石吧台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
这一个转身,开始了常肜一轮新的噩梦。
雷毅.卡奥斯“你不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吗?怎么又过来了。”
雷毅往下压了压帽檐,避开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张天昊那个自来熟倒是跟同行的游客聊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孩子们吃瓜的目光。
——张天昊是揽着雷毅的肩,挺着个背跟别人聊的。
程虞看着雷毅无可奈何就想笑。
程虞“我在常肜待着的时间也不短了,总是要多出来走走吧?”
昨天下午程虞信誓旦旦且刻薄地表示自己不屑于看张天昊推荐的枫叶林,结果晚上风尘仆仆地回来就给张天昊下了野菜汤委婉地表示自己眼拙又想去了。
所以她就来了。
即使昨天半夜张天昊拉肚子了。
雷毅.卡奥斯“随你便。”
阳光灿烂,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撒落在她身上,那双淡紫色瞳眸中映着自己的模样,程虞今天一改往日的松散扎了高马尾,几缕金色发丝乖顺地垂落在肩,更显柔和惬意。
雷毅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雷毅.卡奥斯“余桧被释放了。”
程虞“嗯,听说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打劫”他们大本营。
——除了不能吃的野菜什么都没抢到。
雷毅.卡奥斯“我曾经卧底过那个组织一段时间,想扳倒他们确实不容易。”
纵横团根系庞大,光凭他在常肜的一小部分势力和程虞没有办法除掉,虽然子川也有意惩治他们,但总不会主动递交合作。
程虞对此不置可否,等着雷毅继续往下说。
雷毅.卡奥斯“除了余桧,还有调查三年前爆炸案的线索吗?”
程虞“你知道答案的,雷毅。”
雷毅闻言垂眸轻笑出声,像是在对自己刚才明知故问的行为表示轻视。
三位当事人,一个余桧一个他,另外一个……
是位脑死亡的老者。
到底是顾虑多了,竟然生出那么些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想同时拥有相互信任的友情和炽热明朗的亲情对于雷毅来说一直都是一种奢求。
要不然说纵横团涉世至深,连这些繁文缛节的事情都能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