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

还没等反应过来，背后便刺上了银针。

  “你这些伤疤……这么多年总有法子去掉，为什么还留着？”是因为，不愿意忘记云宗给你带来的伤痛吗？明曜，放下过去就那么难吗？云宗的过往，并非一成不变的痛苦与煎熬，还有我们曾经走过的时光。

  心中装着太多事，下手就略重了些，风朔难以抑制地呻吟，却又立即咬住嘴唇，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疼痛。

  “是谁？”少年声音冰冷，两个字之中包含着能将整个世界吞没的恨意和任谁听了都会心疼的绝望。

  没头没脑的问题，云鸾仔细想了想，回忆那天的事，才终于想到少年完全没有好脸色的原因。

  是啊，任谁也不能轻易对刻骨的仇恨释怀。何况，少年身边已经没有重要的生命了，是云宗害死了他一直以来都陪伴在身边的战友。

  “堕龙，”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月玄的事，我很抱歉，没有提前交代清楚。”

  风朔并未反应，沉默不语，如同深潭，望不见最深的底。

  云鸾的动作还在继续，两人之间的气氛尤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他们的谈话。

  也许是暂时和解，也许是不想太过冷漠，最终风朔还是主动开口，回答了那个能够再次为他的心刻上划痕的问题。

  “本来想着你看到会不会心软些，看样子是不会。”答案仿佛玩笑，两人之间凝滞的关系却忽然放松下来。

  云鸾不再追寻那个答案了，因为她已经接近真实。风朔放不下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只有过去的痕迹能够让他自觉活过，让他不再认为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花言巧语。”虽如此说，手下动作到底是轻柔了些。

  “你现在比以前洒脱了许多，也悲伤了许多。”想到了什么，不免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怜惜，“身子也虚弱了许多，你从前不会承受不了这些。”

  风朔不答，他何尝不懂养身之道，只是命运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没有一刻能够放松。

  见他沉默，云鸾也知道戳中他的心事，连忙挑起话题。

  “如今你身子骨弱，日后又有丹瘾时刻折磨，想活久一点的话，就关心关心自己，巫蛊之术于寿元无益，想灭云宗，总得活到那时候。”

  “你也想让我覆灭云宗？”听出云鸾言外之意，风朔不由得挑眉，云宗小姐和他有相同的目的，真是有意思。

  “如今的云宗已不是曾经隐逸于世外的云宗了，”情绪波动很大，手下便失了分寸，风朔也不想这时候打断，犹自强忍。“宗门之中积弊深重，长老野心勃勃，父亲也顺水推舟，乐见其成，长此以往，宗门必会被他们引上绝路，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是你。”

  “我会帮你，直至云宗覆灭，别杀我父亲，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风朔没法拒绝，“我答应你。”然后控制不住痛呼，“但你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