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煞白,那眼睛却红的充血,显而易见同样情绪激动。
宫尚角咬了咬牙,立刻追出去。
霎时间,角宫侍卫全体出动,静谧的宫门黑夜变得躁动。
灯火星点,惊动所有人。
“该死!”
宫尚角握拳狠绝砸向角宫大门宫墙,狭长凤眸锐利,如坑杀万人的将领,不甘却无可奈何。
“公子,并未寻到刺客踪迹!”
“宫门已上钥,循公子指令每通往外界之处均已设人看守。”
一名手上系有绿玉的侍卫恭敬道。
“传下去若有异样,立刻通知我。”
宫尚角便知道是这般结果,脸色难看的紧,甩了甩衣袖,兀的想起什么,便赶紧朝角宫内疾行而去。
“将在角宫的医者寻来,速速带去客殿。”
“是。”
——
那刺客跑出去时,林淮卿便估摸着会如同那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可他现在实在顾不上别人。
这一身百毒不侵的血脉经过无数次验证,断不会出错。即便是这些日与宫远徵相互比试时,再狠辣的剧毒也无法令自己发生什么,这也是宫远徵恼羞成怒的原因。
不过那家伙可不知内情,只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
不少梁子横在中间,瞧少年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自然是林淮卿喜闻乐见的事。
可怪的就是,那刺客剑尖淬的东西,竟对他起了作用!
若不是毒,那便是...蛊了。
此种结论令林淮卿大骇。
说来倒也奇怪,明明宫门内关于蛊虫的书籍少之又少,可有些东西就好似一直存在于记忆中,做起来熟练老辣,如同已研习千万次过。
想来是与六岁以前的记忆有关,此事他未曾告诉任何人。
比如私出后山那次,为了缓解泡寒池过后的浑身僵硬而做出的小药丸,便是药材中混了蛊虫。
可此类东西危险,且后果难以预料。那唯一一次付诸人体的实验即可证明。
虽然的确达到了目的,可那浑身血脉骨髓滚烫,与那剧烈的、加倍的痛意,让林淮卿心生忌惮,不得不将其束之高阁。
蛊虫之可怕,林淮卿脑袋的陌生记忆描绘的极其清楚。
浑身痛意开始弥漫,那并不像是一处深窄的刺伤应该带来的。
他脑海里的警钟不得不为自己而鸣,千万只蚂蚁由汩汩流血的伤口趁虚而入、肆意蔓延。先是锁骨下的伤口处出现密麻的针刺感,仿佛那些蚂蚁在用自己弱小但不可忽视的口器啃噬血肉。
然后范围逐渐扩大,炽热又如坠冰窟。经脉被扩张,似乎时时通过成倍的血液,极为胀痛;血液中参杂着不知名的物质,腐蚀着管腔,使得血脉如同撕裂。
那滋味着实难捱,屋里虽仅他一人,可他还是死死咬着舌根不肯呻吟出声来。
血不停地流着,林淮卿勉强抬手封了几处大穴,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除刺伤外,他腹部还被带着强劲内劲的腿踹了一脚。此时浑身沉的厉害,冷汗簌簌往下淌,四肢湿冷,有些昏厥的征象。
或许等不到宫尙角带人来,彼时林淮卿心中只一个念头——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