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回了徵宫,房间内,烛火摇曳,当日余夏换下来的衣衫如今正被摆放在出云重莲旁边。
他脑海里一只循环着余夏当日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
失望、还有掩不住的失落。
她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总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隔阂,而你对我始终未能完全信任,可是我内心深处,从未曾对你怀有过一丝恶意,更没有想要害你的心思。”
“就这样吧,我走了。”
随后,看到的便是她决然的背影。
宫远徵从梦中惊醒。
他直起身,外面天光大亮。他昨日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看着木盒里一个个的小铃铛,又回忆起当时余夏拨弄他发间的铃铛时的话。
“你这铃铛,不会是自己编的吧?”
“哼,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个人了还在辫子里编小铃铛,幼稚。”
“宫远徵,我也想要小铃铛。”
宫远徵晃晃脑袋,想要把这些回忆晃出去。
余夏已经走了,他再也不要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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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来到角宫,正好宫尚角上官浅在等他来吃早饭。
“早啊哥。”
自动忽略上官浅。
当然,上官浅也无心和这个小破孩争辩。
她先给宫尚角夹了一筷子菜,随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宫远徵,突然笑着说:“角公子,余夏今日约我去集市上逛逛,我可不可以……”
听到余夏的名字,宫远徵嚼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也抬头看向宫尚角。
……都看他干啥。
“你想去便去。”
宫尚角的情绪不显于色,淡淡答,只是嘴角勾起隐晦的笑容,与宫远徵不着痕迹地对视。
上官浅顿时喜笑颜开,巧笑嫣然:“多谢角公子。”
用过早膳,上官浅准备去与余夏见面,宫远徵拦住了她。
“徵公子有什么事吗?”
宫远徵拿出来不及送出去的解药:“帮我把这个给她。”
上官浅微微挑眉,但还是接过了瓷瓶,幽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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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熙攘,人潮如织,两位女子相携漫步于道。上官浅一袭淡蓝锦绣华服,笑颜温柔,眼波流转间却透着丝丝清冷;而她身边的余夏,一身淡紫色锦服,明媚如夏日骄阳,灿烂夺目。
“我本来就是糊弄他的,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上官浅嗤笑一声,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又从袖口中拿出宫远徵托转交的瓷瓶给她。
余夏不语,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瓷瓶。
当初宫远徵来找她时,拿的似乎就是这个小瓷瓶。但是她那时候气急了,便以为这又是什么毒药。
原来……是解药吗?
可他为什么前一秒下完毒后一秒又给解药?
良心大爆发?
最终,余夏还是将那解药接过。虽然她吃不吃也无所谓,但不拿更容易引起怀疑。
——雪宫——
余夏倚在窗边,撑着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凛凇蹲在院落外湖中的一块石头上,湖中央开着一朵一朵的白色莲花,他挑出一朵已经有些枯萎的雪莲,连声叹气:“今年的雪莲越来越少……看来这后山的瘴气越发重了。”
确实,山谷瘴气多,能在雪宫种下雪莲本就十分不易,现在瘴气越来越浓……
余夏走过去拍了拍凛凇的肩,示意他把雪莲给自己。
余夏接过了那朵洁白的雪莲。她素手轻轻覆盖在花瓣之上,柔和的白色光芒在她的掌心汇聚,之后便融入了雪莲中。
她将雪莲放回池中,那是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全然没有之前的萎靡样。
把凛凇看得一愣一愣的。
雪宫快枯萎的雪莲随处可见,余夏掌心相对而后张开,一缕缕如丝线般的生命力汇入快要枯萎的雪莲中,并在雪宫形成一道结界。
“有这结界,雪宫往后便不会被瘴气侵扰了。”
凛凇瞳孔地震,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余夏的法术,之前只是听她说起过
“那前山怎么办?前山也有瘴气。”
“放心吧,结界会慢慢扩张,之后整个宫门都会被结界覆盖,日后便不会再受瘴气影响了。”
凛凇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余夏!你!配享太庙!”
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