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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蜈蚣缠绕在少女雪白的手臂上,最前端趴在她的手心里。它高昂着头,头顶的两个触角微微摇晃,大张着口器,好像下一秒就要咬下去。
眼前这幅毒虫缠绕在美人手臂上的场景让宫远徵手一哆嗦,药瓶险些掉在地上。
他大喝一声:“别动!”
…
尤怜没说话,只是朝他摇摇头,随后蹲下身伸直手臂。“去,去到地面上。”
在宫远徵带着震惊的注视下,那蜈蚣竟然真的顺着少女的手爬到了地上,甚至还没乱跑,就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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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转个圈。”少女又发了指令,蜈蚣依旧照做。
“你瞧,远徵公子,我这样可以帮上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双肩被宫远徵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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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宫远徵激动地快要跳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天赋!你还会什么?”
“鼻子特灵,算吗?”尤怜举起手弱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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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试试。”宫远徵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药架旁,随手拿了一瓶药塞进尤怜手里。“闻闻里面有几味药?”
她听话地打开盖子把瓶口凑到鼻下仔细闻了闻,然后走到装药材的药柜旁,挨个打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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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嗯,这个不是。”她动作很快,几分钟就把药的配料给找齐了。
“你会制药吗。”宫远徵问。刚才给她的药她找对了所有材料,甚至中间都没有停顿。这么好的嗅觉,不学医太过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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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公子,我并不通药理,我一看医书就头痛。”但令宫远徵遗憾的是,尤怜摇了摇头。
“我只是能分辨出它们的种类,但仅此而已。如果不看名字,我连它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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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她在尤家时,十一二岁的年纪,尤老爷给她请了一位久负盛名的女医来教她医术。
女医教她针灸疗法,她真的有很认真地在学那些知识。但等到最后考察时,还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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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身上扎针灸,结果八针下去,把自己扎瘫了。
女医解决不了,不得不把自己的老师请过来,老师又把自己的中医朋友请过来,四个老中医给她扎了三十多针才把她给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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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尤老爷再也不敢让她碰针灸了,但她却意外把技能点点在了别的地方。
正因如此,虽然女儿没能学会医术,但也算有了一样保命手段,尤老爷还是很高兴的。
…
“远徵公子,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给你敷药吧。”尤怜抬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宫远徵的脸。
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也有了要肿起来的迹象。但对比起来好像还是执刃的脸更严重些,角公子果然护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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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垂着头,眼前的少女看着他的脸,担忧之意满地要溢出来。
他脸上原本阵阵的肿胀痛意在少女触碰后留下一点温凉,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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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帮我。”宫远徵张开手,尤怜将他手心里的小瓷瓶拿过来。
这瓷瓶还带着他的体温,尤怜收紧五指将瓷瓶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拉住了宫远徵的衣袖,拉着他走到木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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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公子,请坐在这儿。”青年长得高,她得仰着头看他,脖子有些痛苦。
尤怜抬起手放在宫远徵肩上,稍微使力想让他坐下。这点小力气在宫远徵看来给他挠痒痒都不够,但他却很乖巧地顺着少女的力气坐在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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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少女给他脸上上药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宫远徵表情复杂,脑海中杂乱的想法乱飞。难道他最近对别人的威慑力降低了?她怎么不害怕他?还有他怎么就顺着她的意思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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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被少女托住不能动,只能转过眼去看她。她神色认真,纤细的手指捏着涂药棍沾取药膏轻轻涂抹在他脸上。
二人之间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是少女身上飘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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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被涂抹了消肿药,冰凉的感觉熄灭了痛意。
“好了,远徵公子,很快就不痛了。”尤怜松了口气站直身体,将小瓷瓶的盖子盖好,又把涂药棍清理干净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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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比刚才暗了一些,于是向宫远徵行礼。“远徵公子,我需在天黑之前返回女客院落,就先行一步。”
“我送你。”宫远徵站起来要送她,但被尤怜拒绝了。“公子脸上涂着药,有碍您的形象。”
…
“您现在的样子有我看见就够了,有春桃和秋橘陪我回去便好。”尤怜冲他眨眨眼,红唇抿起扬起一抹笑。
宫远徵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睛,几秒过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是不是被这胆大包天的少女给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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