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
“降而生商——”
在现场听到这配乐,真的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玄妙而神奇的力量在乐官的吟唱中隐隐流动。
“祖宗在上,小子殷寿,从无称王之心。。。”相娥身穿明黄色与白色交织的礼服,站在殷寿侧后方,听着他的夸夸其谈。
“有劳王叔,敬问国运。”
龟甲裂了,天空霍然变色,乌云聚拢,狂风大作,小孩的脸都没变得这么快。
比干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登上高台,头发散乱不堪,仓皇地举着那块破龟甲,嘴里喃喃道:“天弃我大商,天弃我大商!”
“殷商王族,以子弑父,以臣弑君,世间之罪,莫大乎此!天上震怒,我们成汤子孙,已经不配为天下之主了!”
。。。。。
“成汤先祖筑台祭天,自焚其身,终于感动了上天,降下甘霖~”比干慷概激昂地述说着这段历史。
“王叔莫非想让我效法成汤先祖?”殷寿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何道理?难道他就不配做商王?
“叔祖是何居心?!”殷郊可听不下去了,他怎能忍受他最崇敬的父亲受这种苦?
不顾母亲的阻拦,他双膝下跪,拱手对着殷寿说:“请父王传位给我,我愿代父王自焚献祭!”
姜王后大惊,锐利的眼神直射殷寿的脸色。相娥站在另一侧,倒看不清殷寿的脸。
她慢悠悠地提出疑问:“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弑君杀父的是殷启,殷启也以死替命了,这恩怨也该了结了,怎地要大王为他赎罪?”
殷寿听到“冤有头债有主”的时候,一瞬心虚,但他很快就找到理由:“何为王者?天下有罪,在王一人。”
这句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如果能做到,这句话足以警示后辈。
“在朝歌建一座祭天台,台成之日,本王将自焚祭天,为大商请命!”殷寿雄浑的声音直冲云霄。
霎时,云消日出。
今日是父王登基的第一晚,理应来到皇后寝宫歇息。
殷郊满怀期待地在母亲宫里等候,奈何天气渐晚,父亲却久侯不至。
姜王后打发宫人去请,得到了大王前往鹿台的消息。王后心里一咯噔,难道是丈夫真的对儿子起了猜忌之心?
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姜王后派人直接去鹿台请见大王。
殷郊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模样,以为她是在为父亲不来而伤心。他想了想,特意让人拿来琴,像小时候那样,给母亲弹琴。
在质子旅还没建立之前,父亲总是在外征战,很少留在朝歌。他从小便留在母亲身边,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后来,殷商征召诸侯质子来朝,父亲受命建立质子旅。
他搬到营中,与质子们同吃同住,一起接受训练,跟母亲相处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弹了大半个时辰,底下人匆匆来报,大王拒而不见。
殷郊一甩袖子,信心满满地说:“母亲,你等着,我一定把父亲请来,一家团聚!”
姜王后看着儿子乐呵呵不自知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出声:“今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父亲正猜忌你呢。”
殷郊爽朗一笑:“我让父王传位给我,是真心替他赴死,他怎会不知?”
说完,转身就走。
走在寂静的宫道上,角落处突然传来异动。宫人畏惧着不敢向前,殷郊也没逼他们。接过宫人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异响之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