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站在这面镜子前,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控制着他。
他不自觉的抬起右手,轻轻抚摸镜子里的“我”,目光呆泄,眼中好似失去了光。
“我”给他的感觉,好熟悉。
“我们早就见过,对不对。”
他在问,不止梦境。
发自内心深处的话语,在梦里见到的那一刻,他就想问了。
他也知道,这只是面镜子。
他不奢求得到回复,亦或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
可谁知,镜中的“我”居然回答了。
“我”笑出了声,那声音像是飞鸟溺死海里,令人窒息。
他嘴里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不安,内心在挣扎。
仿佛,那神秘的力量在给他施加压力,精神在受折磨,“我”在摧残他。
镜中的“我”扒开一个洞,跨过边框,竟然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
而这面镜子,又恢复正常模样。
他很清醒,他确定这个“我”从镜子中穿了过来,他没有看错。
他们都穿着棕色半袖,白色裤子。
一模一样的穿搭,而“我”却比他看着更年轻。
这不可能,“我”没有受伤,身上没有什么伤口。
“很惊喜吧,我想,你见到我,很高兴不是吗?
我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啊。”
“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他的话刺激着我的大脑,声音回荡在厕所,直到消失不见。
下一秒,“我”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Eternity」「恒」
“我将永恒存在。
而且,我有名字。”
“我”重点指了指「恒」
恒又一次对我笑,他笑的很肆意妄为,这让我很不适。
“离我远点,你真是让人反感。”
他与之前那个,判若两人。
我不想多理会他,我开始思考。
梦里的镜子,与现实相反,这次没有破碎没有扭曲。
后面的空间没变,同样是黑漆漆的。
恒与面具男的声音很像,看上去都疯疯癫癫。
“我怎么会是他,你忘了?他要杀了我,哦不对,是我们。”
他打断了我,这回答真是意外。
在伪装的外表下,又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回答,我半信半疑。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你又怎么会凭空消失?”
恒再次沉默。
“你不是说,要来看看这后面有什么古怪吗?我来了,你倒是走啊。”
他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但是,他真的可信吗?
“喂,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走吧。”
这人真是奇怪,总是岔开话题。
镜子后面的空间。
又或者说,是个密道。
墙壁上摆放的物品,与我家的一模一样。
没有灯光的照射下,好诡异。
陆羽指尖在墙壁上滑动,手指却不留一点灰尘。
很明显,有人长期住在这,也一定很爱干净。
这房子的构造可真复杂,住这么久也没发现这还有个独立空间,家具齐全。
不过在之前他就有留意过,半夜时不时会听到音乐声,阴森森的,听的他头皮发麻,一开始以为是403在搞鬼。
毕竟他们一直合不来,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拌嘴吵架,那半个月,他几乎天天做噩梦。
终于,受不了了,他就上门嚷嚷。
那403拒不承认,一句“你神经病吧。”给他打发走了。
现在看来,还真是场误会。
再后来,他也找邻居问过这事。
只是他们都说自己没放过音乐,也没听到过。
“噗嗤哈哈哈,原来还有这事儿呢。”
他忘了,恒听得见他心中所想。
“喂,谁让你偷听的,还有你走慢点。”
恒走的太快,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思考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破碎的玻璃窗,黑暗中,只有那木椅在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停止胡乱思考,不说还好,你一说这气氛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弄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没有理会他。
侧身贴墙走到窗前,开始观察。
窗户更像是人为砸坏的。
窗外只有一面墙,上面还有个猫眼大的洞,另一边是我的客厅。
原来我与他,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
窗台,地上没有灰。
居住在这的那个人,应该刚走,又或者还在这里。
除厕所以外,其他房间风格与我家大不相同。
真是奇怪,这个家的主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那么多房子不选,偏偏要藏在我家这密闭的空间,这简直疯了。
客厅角落,衣架上放着一件黑色外套,那不就是面具男的衣服吗。
可是,那件衣服和我的尺码一样。
我情绪有些激动,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经历了两次逃杀,我想搞清楚,尽管分不清现实与梦。
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死我,他没有作案动机。
这肯定,是场误会。
“这怎么可能?”
恒的嘴角收起笑意,眼底泛起一丝惊慌失措,瞳孔睁得很大,他呆在那里仿佛被抽了魂。
“什么怎么可能?”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继续行走在这个空间里。
比我家小太多,客厅都只放得下一个椅子与一盏灯,属于走廊户型,一眼望得到头。
厕所,客厅以外。
尽头是一扇门,还没等我去看,另一面就有人拼命撞,恒用台灯抵住那。
“我去,这什么情况。”
门后面的那个人,嘴里不停大喊,至于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感觉到,他很愤怒,很着急。
“呆瓜,跑啊。”
我刚要近距离去看,下一秒他就要撞开门,恒拉起我就跑。
跨过这面墙,恒熟练的把镜子原挂了上去。
你究竟对这里了解多少,对我,还隐瞒了什么。
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底开始感到不安。
我的头很疼,一阵干呕。
我要远离,越远越好,这一切都乱套了。
很快,我恢复正常。
“所以,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这里不安全,待会儿给你解释。”
我们顺着楼梯,跑向楼下。
真是惊险。
喘息中,我发现这个小区静的可怕。
我住在市中心附近,就算是凌晨,平常这个时间点,也会有车鸣笛的声音。
我忽然意识到,没有一个人在小区晨练,只留下微弱的光与我俩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世界,发生的事都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