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算是他们那一帮人里,对宣誓的条例最为信奉的家伙,狂热的程度就像那些在教堂里终日祷告的人一样。
若是还在训练营中,跟那帮家伙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用这点调侃艾泽的人不在少数,而艾泽每次也都格外自豪而又坚定地说着自己定下的守则。
要是叫他们投票出他们觉得最不会背叛和最不坚定的人选,后者不出意外会是自己,而前者是艾泽则是无人反对。
虽说已经过去了几年,当时那些人也不一定都还在,这辈子能否再聚在一起都是难事,但当时的那段时光终究是给自己留下了印象。
倒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不过是将当初的印象冠在了现在见到的人身上而已,若非自己重来一次,怕是也没人会去怀疑艾泽是否叛变。
就连这种对自己的信仰展开追求到有点疯魔的家伙都有可能做出叛变的事情,更何况是其他人。
黑主闭上了眼睛,长吐了一口气。
就算知道艾泽的目标是自己和那几箱东西,以防万一,还是在离开林珞那里时表现出不认识的局面。
就算叛变了,为了不留下痕迹,行事总该低调点吧。
月台传来了一阵铃响,列车员已经开始催促还没上车的人加快脚步,黑主这才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
怎么这么久。
黑主刚回头就看见艾泽跑了过来,胡乱地把花束往自己怀里一塞,扯着袖子就往车上带。
“真不是我说你,非要这破花,那店长包装的速度是真的慢,这不,我差点没赶上车。”
火车已经缓缓启动,但车门尚未关闭,留给那些晚点的人一个机会。
黑主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束,包装一堆褶皱,花枝挤压交错,即使再怎么赶速度,也不该是这幅被摧残过的样子。
黑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安逸太久,想法都变得太过天真。
能做出让火车爆炸的人,行为谈什么低调,若只是不想要留下痕迹,无法再开口的人才最适合保守秘密。
“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月台上突然传来了骚动,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大声招呼着同伴,只留几人维持秩序,其他的都没留下。
即使是之后再回想,黑主也无比庆幸当时定的票是后面的车厢。
所以当末节部分路过月台时,他从大门的空隙看见了正熊熊燃烧的画室。
火光隔着玻璃跳动闪烁,在这落满雪,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来不及细想,黑主将手中的花束砸向艾泽的脸,在他眩晕后退时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见他狠狠撞上了对面的车窗才侧身一跃,在车门关上之前回到了月台。
刚从地上爬起的艾泽扑到车门前,却因为火车已经驶离月台提速,只能看着黑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艾泽恨恨地咬着牙,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行李架,之前在黑主家里见到的箱子就和这些大大小小的行李堆放在一起,平平无奇,毫不显眼。
火车自然是没法掉头,此次在黑主面前已经暴露了,一番犹豫下,艾泽还是摸出了藏在花束里的小型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