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甫一回到了东宫,杨勇就径直到了她的房间。
方才杨勇已经在云坏瑾的房间内和云怀瑾一同把陈思玥哄睡,听得下人禀报给了他太子妃元氏的去向,杨勇气得火冒三丈。
“元氏,本宫已经容忍了你许久了。从前你处处针对瑾儿陷害瑾儿也就罢了,现在你还阻拦了岄儿封县主之路,你到底是何用意?”杨勇对着元氏低吼着,一点也不给她留情面。
元氏也不管不顾杨勇,走到了贵妃椅上坐了下来,轻描淡写地回道,“殿下你莫不是被那个亡国女人迷昏了头!殿下你如何宠着她都不要紧,只是那陈思岄可是南陈的血脉,身上流着的可是南陈末代太子陈深的血。莫说是陈叔宝陈深还苟活于世上,就是他们已然死去,也改变不了陈思岄血脉的事实。”
“臣妾已经禀明了父皇母后,为大隋计,决不能把陈思岄立为县主,往后陈思岄在东宫之内的一举一动,臣妾也会加以看顾,以免为我大隋和东宫带来灾祸。”
元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又是元孝矩之女,身上有着北魏的皇室血脉,也不畏惧杨勇,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杨勇看到元氏如此振振有词顶撞于他,更加气恼,“元氏,你失德好妒,根本没有一点太子妃的本分和样子,本宫也不废除你太子妃的位置,但是从今天开始,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你即刻搬去北苑居住!”
并非是杨勇不想废除元氏太子妃之位,而是父皇母后对元氏这个太子妃一直都极为满意,他根本无权力废除她。
但是杨勇又不想输了气势,显得自己无能,所以只好这样怒怼元氏,好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脸面。
元氏听了杨勇这话,也不甚着急,躺在贵妃椅上的姿势丝毫没有改变,许久才回了杨勇一句,“是,太子殿下。只是臣妾虽然身在北苑,但是臣妾一日是太子妃,就得替父皇母后和大隋看顾着这东宫。往后那个亡国的贱妇和那个南陈的野种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臣妾出手处置,太子殿下可别心疼他们。”
杨勇满眼猩红,就差上去抬手打元氏了,他咬牙切齿着,忍下了这口气,“你现在就走!本宫再也不想看到你。”
元氏冷哼了一声,便从贵妃椅上下去了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北苑。
杨勇看元氏还算识趣,这才转身离开了元氏的房间,回到了云坏瑾的房间。
此刻陈思玥睡得还正香,杨勇拾起云怀瑾的手,生怕吵着熟睡的陈思岄,低声和云怀瑾说道,“瑾儿,虽然父皇母后不同意封岄儿为县主,但是本宫定会视岄儿如本宫的亲生女儿。一应待遇全部按着大隋的郡主待遇来。”
云怀瑾眼眸清澈,两眼汪汪,“臣妾谢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我们母女恩同再造,臣妾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太子殿下了。”
杨勇一把把云怀瑾搂在了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云怀瑾的脸颊,“瑾儿往后只需好好服侍好本宫,便是对本宫最好的回报了。”
“殿下,”云怀瑾脸上红晕顿起,任由着杨勇的亲昵举动。
北苑之中,元氏几乎已经将所有之前自己房间内的东西搬来了,她累得要死,跌坐在了一旁的坐席上,喘着气。
元氏的贴身侍女若茜手中放下了携带着的器皿,为元氏打抱不平,“娘娘,太子殿下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冷落您,您怎么还沉得住气啊?如今我们来到了这个落魄之处,还不知道那个云侧妃怎么勾了太子殿下去呢。”
元氏却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道,“本宫虽然人在北苑,但是本宫还是太子妃,往后又不是出不去,先让云怀瑾那贱人得意得意,只要她一得意立马就会露出马脚来。”
“娘娘高明,但愿能如娘娘所愿。”若茜还是不由得为元氏担忧。
自从云怀瑾来到了东宫,她一言一行都是守规矩懂礼节的,连独孤皇后都对她的有礼有节赞叹不已,她还能有什么破绽吗?
晋王府之中,却是一片热闹和喜庆之色。
晋王杨广得知了近来东宫里闹出的事情,把酒言欢,脸上洋溢的喜悦之色根本难以遮掩。
东宫太子杨勇如今如此作为,宠妾灭妻,还和南陈旧日的太子妃和郡主纠缠不清,这属实是犯了大忌讳。
要知道,独孤皇后最不喜欢的就是宠妾灭妻的行为,独孤皇后和杨坚自从成婚以来,夫妻一体,杨坚从没有纳过妾,两个人曾经宣誓“此生永无异姓之子”。
独孤皇后最恨的就是偏爱妾侍的大臣宗亲,偏偏现在杨勇对太子妃元氏如此的刻薄,偏宠一个南陈昔日太子妃。
而且杨勇生活奢华糜烂,现在对云怀瑾这么偏爱,只会更加增加他奢靡之风。到那时杨坚也会容不下他。
等到了杨勇彻底失去了帝后的心之时,他的太子之位注定保不住。到那个时候,杨广的计划便得逞了,他就是要一步步地取代杨勇的位置,成为新的太子。
杨广举起了酒杯,对着座下的杨素和宇文化及说道,“杨大人,宇文大人,如果他日本王大业有成,定不会忘记了两位大人的襄助之恩。”
杨素和宇文化及也举杯回应杨广,口中尽是捡些好听的话语奉承着杨广,“哪里哪里,晋王殿下天人之姿,登临大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下官等也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杨素和宇文化及的这番话更加吹捧得杨广忘乎所以,他一连干了几杯,正想要再喝酒之时,被一旁的晋王妃萧氏劝阻,“殿下,喝酒伤身,还是少喝几杯为好。”
萧氏生的格外貌美,是昔日南朝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杨广对她一直是宠爱有加,自然也很是听她的劝说。
杨广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爽朗道,“好,宇文大人,杨大人,那这酒便等到了功成之时再饮不迟。”
宇文化及和杨素也一同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