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这么进行了下去,看似像往常一样的饭局,向鱼的注意力却一直似有若无地放在归期身上,借着夹菜的理由偷看了人家好几眼,有时候站起来倒水顺便瞄一眼或在低头吃饭、或在玩手机的归期。
他今天是怎么了?
归期倒是和以往没什么变化,可是经过对方和自己的那次小触碰之后,自己的内心再也安静不下来。他只要稍一分神,脑海里便会浮现刚刚自己用拇指捻擦去那人唇上酸梅汁的一幕。
而每到向鱼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厉害之时,他才会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饭局将近十点才结束,许是明天还有训练任务,大家不敢逗留得太晚,结账就启程准备回宿舍。
宿舍离这里不太远,大家慢悠悠地走回去,一排大小伙子被三五分成几组,走得快的已经不见踪影了,走得慢的还在磨磨蹭蹭想着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
向鱼和归期被莫名其妙落在了最后——倒也不是没有缘由,一笙那几人领着几袋子刚买的零食风风火火就跑向宿舍的方向,他俩则倒像是刻意放慢了动作,亦步亦趋跟着的步履渐渐松散,很快漫漫长街只剩下了向鱼和归期被来往的人裹挟湮没。
有些宁静的气氛,冬日的暖阳落得很早,早已经被黑夜替代的世界更早地陷入了微风吹拂过的冷气带来的寒意之中,而刚刚吃过热腾腾的火锅的二人并未察觉冬天的寒冷似的,外套半敞不扣,手臂若有若无地相互触碰,话题不知道被谁挑起,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诶,你觉得——今天的火锅怎么样?”向鱼微不可查地咳了一声,他抛出这样的一句话,在短暂等待对方答应的时间里有些焦灼不安地扣了扣自己的手心,他不知道自己的紧张感从何而来,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风吹得有些发燥。
归期没给出什么特殊的反应,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突然笑了一声,手指捻了捻对方有些凌乱斜歪的卫衣帽子的边缘,替他扯正,漫不经心:“哥,你这语气正经得像在求婚。”
向鱼脸颊发热,微微痒意从心头攀爬,他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卫衣外套着的外套,手指蜷缩着,他咽了一口唾沫却不晓得要说什么,被撩得不知所措。
他在说些什么啊!
向鱼开口欲言又止,他感觉此时说什么他的语气都会像嗔怪。
嗔怪?
向鱼再一次咽了咽唾沫,好怪的形容,可是他没能再想出什么好词来形容他现在的别扭。
索性不说话了。
空气又陷入一片沉默,可是向鱼却能莫名感受出身侧的人此时心情的愉快。
而这时身后一辆电瓶车疾驰而过,向鱼身子忍不住往归期这个方向挤了挤,手臂间先前被拉开的距离完全没有了,衣料间摩擦的声音很快被疾驰的电瓶车盖过去,归期嘴角一勾。
向鱼没有再刻意地拉开距离,任由手臂贴合在一起,最后的最后,向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手居然直接拉上了对方衣服的袖子,归期原本放在暖烘烘口袋里的手被迫回归到了寒风中,和向鱼的手一起在外面受冻。
向鱼的手很好看,虽然没有归期的那么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精俏在其中,细巧的手指长白,骨节分明,上头没有佩戴任何饰品,但是依旧无法埋没那双手外观上带来的冲击。那双手打电竞,平时亮相出来已经很惹眼了,而此刻无任何遮掩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归期的注意力一时间被吸引了去。
是寒夜中微凉的夜风吹得他自己的手发冷才发觉自己正在发呆的。
“你为什么把我的手也拿出来?”归期微微发汗的手心突然一个反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对方的手顿了顿随即松开了自己的衣袖,归期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掌,紧紧相扣。
“我……我手冷。”向鱼憋了半天才慢吞吞道。
而且这个该死的卫衣没有口袋的设计,向鱼在心里补充道。
归期有些好笑,他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笑意不减:“所以你就要让我的手和你的手一起在外头受冻?”
向鱼还没有把解释的话说清楚——确切来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没给向鱼编一个理由的机会,归期就把向鱼的手连同自己一块儿塞进了自己口袋。
归期头歪了歪,偏转向那人,看见向鱼在短暂地慌乱之后松懈下来,接着归期便感觉口袋里的被握住的手溜进自己的指缝,与自己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