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那年,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接待患者。也是那年,我遇见了,刺破阴影的光。
那天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比我大两岁的女生,生的很好看,穿着单一,仅有一件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锁骨前有一排英文纹身,颈部还带了一根项链。一眼望去,很干净,也很惹人怜爱。那一刻,我的心脏不断加快,在她靠近我时,声音尤为明显,后来的几年,我竟一致认为,那是因为我第一次接待患者,而发生焦虑和紧张所引起的。
“你好,我叫沐白,可以请您为我看病嘛”
沐白站在窗前,挡住了光线,又或是,透入(属于)我的那一束光融合在了她身上。 我勾起唇角
“叫我晨昏就行,请坐吧。”
第一次,我们很陌生,她并没有对我敞开心扉,我能够感受到,她对我会有不经意的排斥感,就像是有人要打开她的心门,但她必须阻止,这不是故意的,更像是缺少自我调节,逐渐养成的。脑子中,形成了一个理念——双向情感障碍,但我希望是我出错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褐色的瞳孔,可是,并不透亮,是灰暗的,却也是好看的。
“沐小姐,我还不能给你下结论,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每个星期来三次,可以找我约时间,可以吗?”
我尽量放轻声音,温柔的问着,就像是极其脆弱的蝴蝶,声音大些,便会碎掉。
“好的,谢谢医生。”
离开时,她回头看我
“以后就叫我沐白吧,不要叫沐小姐了。”
“你也是,我叫晨昏”
沐白朝我笑着,她笑起来很好看,如同冬日的阳光,我是始终觉得,只有这样形容最得体,再华丽的词汇也比不过。
随着相见与交谈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我能断定是双向情感障碍,可我不能不知道它的源头。
后来的一天,我接到了她的消息,
:晨昏,我想你晚上来我看我舞台。
(沐白喜爱舞蹈,爱到极点,我曾看过她跳舞,但只是舞了几下,不能尽兴,最近她收到了大学典礼的邀请,这次应该就是了。)
:好~~~,一会儿我来接你。
我已经很久没进过大学了,出国后,便一直潜心钻研着心理学。
典礼开始,聚光灯散开,分布的光线唯有一束落于沐白身上,偏是这一束,炽热,温暖,烧开了数层屏障。沐白挺身,起舞,动作柔和而温暖,像一把温柔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触摸,宛如一片柔软的绸缎在强劲的风中飘动,被牵扯着,触碰着,又像一只蝴蝶生长如脆弱的心灵,随风而荡,凌乱,像是浑浊中唯一的清醒,冲破这世俗,坠于浪花中。我的思绪不再清醒,那一瞬,我真的很想紧紧拉住她的手,用力拉住,我愿救她于沼泽。至少在那时,我是这样认为的。殊不知后来,是她,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将我从深渊拽起,拥入怀中。
灯光聚散,我差点慌了神。典礼结束,沐白一路小跑下台,我将车上的花拿给她
“那就,愿你梦想成真吧!”
我笑着对她说。沐白眉骨很是好看,或许现在我还是找不出词汇来形容吧,但她笑时,我的眼神黏在了眉骨处,真的,很想,吻下。
“谢谢,是我喜欢的雏菊诶”
看着她的背影,一股骄傲感升起,这是我头生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那时的我以为,这场舞会是开场白。
后来,我必须要出国了,克里斯的邀请与我而言,是一辈子的台阶,迈上去,一生改变。这也是我的一部分梦想,现如今,就摆在眼前。我握着手机,还是打通了沐白的电话。拨通时,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是她先开的口
“喂……小太阳(因为我叫晨昏,未落下的太阳,所以她喜欢这样叫我),我可能,要离开这了,我爸公司那边需要人代替,得离开这……”
我没说话,我清楚,沐白骨子里是个理智的人,她家境殷实,沐白父亲有一家公司,且交手与她,沐白弟弟又实在太小,但这却是个好机会,对她来说。“对不起……”我能听清她的哭腔,
“没事的,其实我也要出国了,没关系,去吧。”
我们甚至都未曾问过彼此的目的地,就这样放弃了,我们都选择了前途,对方的前途。但对我来说,我最担心的,只有她的病情,没有病源,我就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