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咪啾出现:“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哦!”
我站直了身子,语气沉重:“我是一个风险规避者,讨厌未知的未来,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是社会蛀虫也罢,我只求做着喜欢的事,伴着喜欢的人,就这样过一生,也是极好的。”
咪啾提醒:“咪啾提醒,吴应熊是宿主不能喜欢的人哦!”
“咳咳咳,谁说我喜…喜欢吴应熊,话说,为什么不能?爱美之心总可以有的吧!”
“按照剧情,按照人伦,宿主不能喜欢吴应熊哦,咪啾不能透露太多。”
我气呼呼哼哼:“哼,来到这里,五天一小难,十天一大灾,饶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再好,也会有崩溃的一天好吧,饶是我脑子里装了《辞海》,见谁都得编一套话也有词穷的一天好吧,饶是我喜欢一个人的潇洒也是渴求来自真心的温暖好吧!难道我这个外来者就不配在这里得到一点真心?”
我承认,我知道自己有要离开的一天,感情不能太过泛滥,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感情泛滥,又怎么会被系统选中?
“宿主要有耐心哦,等你出了福源小村,剧情就又可以往前推动了哦!”
咪啾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他到底能不能懂我想要的?
“宿主继续体验剧情,咪啾要去领工资了哦!”
“叮”
好好好,我再承认,我就是被吴应熊给刺激到了。
什么祸从口出,说白了,就是觉得我这个话唠污染了我们尊贵的吴大公子的金耳。
不搭理他他自尊心受挫,搭理过头我自尊心还受挫呢!现在有奶奶当我的挡箭牌,我不说话,你还能像当初那样逼我不成?(作者收:小丫头片子还挺记仇的。)
“小吴啊,这几日月儿心情是不是不好啊!怎么都不怎么说话呢!”奶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接着是吴应熊的声音:“奶奶放心,她吃得好睡得好,许是受伤留下来的后遗症,会消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也是个金牌编剧的料。
“你还是多去哄哄她,唉,平时爱说爱笑的月儿一下没了声,奶奶很不习惯啊!”唉,奶奶,月儿这厢对不住您了。
“等她愿意开门了,我就去劝劝,您就别担心了。”晚上喝西北风去吧,你就是喊破了嗓子我也依旧keep you out!
我扯过被子捂住头,这种任性的待遇,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唉,待我放纵一回,再观时代风云吧!
听说有一种叫做“肉豆蔻”的植物,吃了它可以减缓痛楚,却会产生幻觉,我严重怀疑,吴应熊给我吃了这种药,就是那颗让我能拖着一条命到天明的神药,我现在所过经历着的奶奶疼夫君爱、偶尔撒娇也不赖的“幸福生活”,只是幻梦一场罢了!
是梦,就会醒的。
唉,明月的脑容量实在没法跟我这个21世纪天之骄子相提并论,稍微思考多一些,就觉得疲惫不堪,算了,这几日话都没能排出去,全堵在脑子里,感觉累也无可厚非,先睡一觉再说吧!
所以说瞌睡虫什么的就是我的大克星,如果不是听到有强烈而急促的撞门声,我直觉再不作出回应,引起小范围地震是没有问题滴!
所以顶着乱发,我还是去扯开了门栓。
“哐!”门开,地动,我摇。
面前的身影从未如此高大过,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怯怯抬起头来,好生动的一张带着怒意的脸!
“你闹够了没有!?你觉得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是一件开心的事么,嗯?”以前他发怒都是隐怒,往往让我猜不出他的怒源,而这次是怒得那么赤裸。
演戏,绝对是在演戏,忽略掉隐约发软的双腿,挤开他来到奶奶面前。
“月儿啊,怎么就不吱声呢?奶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这才叫小吴把门给撞开。”唉,奶奶,你怎么比我亲奶奶对我还要好呢?我实在受之有愧。
幸好我及时开了门,不然奶奶家的门就伟大牺牲了。
奶奶布满老人纹的脸上却深深刻着担忧,我鼻子有些发酸,拉着她的手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可能是受伤的后遗症吧,我的心情莫名就低落下去。刚才只是睡着了,睡得太深,没有听到你们叫我,我,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天,睡一觉,明天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我拉开笑脸,想让奶奶放心。
奶奶拉近我,在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待会儿好好跟小吴谈谈,刚才可把他急坏了,也别怪他刚才那么大声吼你,关心则乱!”
他都是演戏呢,也就只能骗骗奶奶您。(奶奶说: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蒙得了的?)
我也演:“这几日冷落他了,他心里憋屈着呢,我一定好好哄哄他!”声音不大不小,保证当事人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痛快哪!不要我占口舌便宜,我偏占你的。
“砰!”关门。
“哐当”上栓。
放狗熊!
貌似我刚刚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没考虑严重后果。
狗熊要把我大卸八块了!!
缩缩头,我从床上抱起一床被子,“砰”地扔在一直都打扫地纤尘不染的地面一角,用最霸道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今天晚上我就睡地上了,谁也别拦我!”
然后转身,有些谄媚的意味对他说:“公子千金之躯,为了奴婢多日不知床滋味,今日就让奴婢睡地板吧!”
哪里是地板,就是铺的青砖,我已经能预见自己深夜在冷硬的砖头上辗转反侧的凄惨模样。
“天色不早了,公子就寝吧!”我逃也似的想要躲进被壳里,谁料手腕一紧,某人一个回拉,我就被迫面对那张刚从冰箱里解救出来的俊脸,然后却一秒解冻,薄唇轻启,声音略带沙哑:“为夫被月儿冷落了几日,只觉十分憋屈,月儿要如何哄哄为夫呢,嗯?”
啊啊啊,这样的吴应熊让与之打了多日冷战的我情何以堪?
我败给他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为了什么啊?
而且,他这个样子,引人遐思好不好!冲上脑门的热流是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受这等折磨?
我挣脱他的手,反客为主,振振有词:“哄你?吴大公子不是说祸从口出么,我怕我说多错多,万一哪一天言辞不对您胃口,拿走我这条小命还不是您弹指一挥的事。况且,这几日也没见你来哄哄我,没个做夫君的觉悟,你倒还好意思了,傲娇大直男!”
他收敛了戏谑之色,一双黑瞳喜怒难辨,凤眼微眯,语气不善:“这世上还真有人听话只挑不好的听,本公子告诫你言多必有失,本是好意为之,你这性子若是在别人那里,能活过几日?”
“不劳公子操心,奴婢情商还是有的,也有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傍身。”虽有些怕这么正经的狗熊,但这些话的确不吐不快。
你当我傻么,见个人我都这么话痨?
“本公子倒是眼拙,你傍身的本事恐怕我也只窥得了一两分,否则也不会留一条小命进得王府,在府中混得风生水起。”
“……”不爽,十分不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空气静谧几分……
“唉……”听得他长叹一口气,“月儿,你倒是教教为夫,如何才能不做你口中所谓的那傲娇大直男。”
“啊?”我一时没缓过来,刚才……咱俩是在吵架吧!我往外瞅两眼,奶奶又没在,他做什么戏?
“你也不是没救。”我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谨记三从四得便好。”
见他一脸茫然,我开始背着手来回踱步,“男子的三从四得便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说错要盲从,夫人命令要服从,夫人对镜贴花黄要等得,给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生气要忍得,哪,你看看你,符合几条?”
我听见某熊喉间压抑着笑声,面上却一本正经:“夫人教训得是,为夫这就改,一一对照着来。”
演戏上瘾了还!
只是听他那一笑,似乎所有怨气也都消散,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见他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我真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脸。
然后,我的手就真的,捏上去了,上去了,去了,了……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似有不知名的情愫裹挟四周,氛围都烘托到位了,我却趁机又揩了油一把油,无比真诚发问:“这脸怎么这么嫩滑,公子用哪个牌子的护肤品?”
某熊一头黑线,打掉我的手,道:“既然为夫要守那三从四得,地下湿冷,为夫可舍不得让夫人受凉,愿与夫人同榻而眠。”他拍了拍床铺,示意我上去。
我一边退步一边摇头,奶奶,救命啊!我要跟你一起睡!
最后我成功地赖上了奶奶的床,不知道独守空房的吴应熊有没有画圈圈诅咒我。
翌日。
我与吴应熊漫步走于羊肠小道,路遇一位老大爷从大老远挑来一担水来浇庄稼,看着他被重物压弯的腰,我一个不忍心想到了一个绝佳灌溉之法。
通过两天收集大众意见,通过一天拿到村长的批准,全村上下齐动工,在田间开通沟渠,引来远处一条大河的水,以解决村民灌溉不便的问题。
正当人们享受喜悦之际,村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说是不速之客,因为并不是我所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