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离不久后就找到相柳,给了他丰厚的报酬换到了发布任务之人的消息,那人不是旁人而是她视为至亲的族兄。
最后这事也不知怎么处理的,但过后不久鬼方离却把毛球拐了,溜着他去了好几个地方才放了毛球,两人的梁子也算彻底结下了,毛球直到现在一听到她名字就生气。
那日清水镇的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平平淡淡。相柳一进回春堂旁边的小院就看到鬼方离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饮酒赏月,桌下全是空酒壶,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相柳在鬼方离对面坐下,“怎么,鬼方离也有伤心之时?”
“世人千万种,愁绪皆存心呐。”鬼方离倒了杯酒放在相柳面前,“毛球呢?怎不见它?”
相柳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冷哼一声,“你到还敢提毛球,它现在巴不得咬死你。”
鬼方离悻悻的笑了下,“年少轻狂,年少轻狂,你叫它莫气了,免得真气出好歹来。”
她当年确实是年少轻狂,做事难免损了点,毛球被她带着到处跑,为了逗相柳还专往海里去。毛球本就怕水,被她带着跑了一圈下来对她怨念可谓极深。
相柳放下空了的酒杯,紧紧看着鬼方离,“这么看着我做甚?”鬼方离拿起酒壶给相柳倒着酒问道。
“你在为你那族兄伤心?”相柳轻笑一声,“万事不过心的谪仙人竟也会伤情。”
鬼方离笑了起来,“你到是会戳人心窝子。”她望着月亮良久后叹了声气,一口饮尽杯中酒道:“万事不过心,遇事不较真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我从未想到视为至亲的族兄竟恨我至此,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除掉我。可如今想来他当时说得倒是没错,我当年确实够狂妄自大的,总觉得世间万物皆应为我让路。”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在相柳面前说这些话,但她又觉得自己应是没醉的,只是今晚自己想说了而相柳恰巧在而已。
多年前鬼方向死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终归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她那段日子一直在怀疑自己,每日不是喝酒就是独自坐在夜空下赏月。但没想到彻底走出来后却养成了贪酒的习惯,明明她之前最不屑用酒解愁的。
“他只是嫉妒你罢了。”相柳淡淡开口,鬼方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当真只是嫉妒就好了。”
鬼方离起身跃到屋顶上,她半躺在屋顶往嘴里又灌几口酒,“我一直以为喝酒可以免去忧愁,但发现也只是举杯消愁愁更愁而已。”说罢又自嘲般的摇头笑了起来。
相柳对鬼方离的了解也仅限于他人口中以及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但也能感觉到她与旁人口中的描述并无不同。
今晚却发现她好像并不是众人眼中的那个仙人,她也有凡夫俗子的感情,也会有伤情落莫的一面。
相柳就坐在桌旁饮着酒看着躺在屋顶的鬼方离,月华似乎给她渡了成朦朦胧胧的光,让人只一眼便可沉溺其中,她确实担得起谪仙人这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