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她装作看不见宋亚轩担忧的眼神，更不想让他再加探究，平稳呼吸，问他。

周餍“宋亚轩，为什么给我买花？”

少年沉默了几秒，才说：

宋亚轩“你今天心情不好。”

陈述的语气，但周餍听出来他有些懊丧。

周餍“学校对面的花店客人很多？”

周餍又问。

否则不会这么久才回来。

她没有接他的花，反而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他被汗浸湿的发尾，盯着看了好一会。

宋亚轩有些担心，他刚跑回来，身上可能会有味道。心中又紧张又灼热，要靠强压才能勉强稳住声音。

宋亚轩“……去了对面那条街买。”

学校对面只剩下卡罗拉，周餍不喜欢那样的玫瑰。他想着去别的花店碰碰运气。

可他从来没想过周餍会哭。

好像还是…因为他哭。

思及这一点，他心口又被烫了一遍，很无措，站在那微低着头，手里还紧紧捏着玫瑰，明明比少女高，但无形中又矮她一大截，像犯了错。

周餍很是无奈地揉了揉虎口，之前流的泪也干了，脸上有点黏。她拿起他另一只手。

周餍“宋亚轩，你真的很不乖。”

周餍“你最近老是这样，让我很不开心。”

她的手不热，甚至有点凉，被她触碰后，他面上又热起来，往下脖颈都漫起一片显眼的红色。

她说，是因为他不开心。

周餍在他手心划着，指尖很明显感受到他皮肤上那层薄薄的茧。他大概有点怕痒，下意识缩退，但又顾忌着是她，没挣脱的动作。周餍是这样猜测的。她笑了笑，写完之后就甩开他的手。

继而接过了那束玫瑰，心情好像很好似的。宋亚轩看见她微敛上挑的眼尾，本就急促的心跳再次失控。他脸太红了，与窗外的火烧云有得一拼。

周餍抬起眼睛看他，淡淡地问。

周餍“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宋亚轩摇了摇头，这会倒是缄默不语了，被她逗弄过头，整个人泛着呆气。

周餍“那我告诉你。”

周餍又笑起来，眼睛似小小一轮弯月，微垂时显出几分睥睨，她一字一顿道。

周餍“坏、狗。”

不像从前的嘲讽，更像是在戏弄他。

他悟出来八分，剩下二分却是为她的举动而心悸，并不觉得屈辱，彻底愣在原地。

周餍擦过他肩膀，走回琴房。

那只钢笔是宋亚轩帮她捡起来的，他心底澎湃又惊愕，不明白周餍为什么突然对他如此上心。

她的喜好与厌恶都摆在明面上，即便是故意欺负他也不会拐弯抹角。这也便证明着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可是为什么？

宋亚轩压着疑问，低头看着手心碎成大片的钢笔尸体。

宋亚轩“对不起…周餍。”

周餍“宋亚轩，你知道么？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

周餍淡淡地说。抬起眼睛看他，是很郑重其事的表情，说出的话却令人震惊不已。

周餍“所以，以后无论你去做什么，只要是离开我的视线，都得提前报备。”

周餍想，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一点。

宋亚轩愣了愣，又想起周餍已经说过几次，他很不乖。

于是他最后只说。

宋亚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