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吧，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两周？…也可能是三周？记不清了。”
“行吧…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我的听觉一切正常。”
“唔…”
李睿皱着眉头，翻了翻病人递过来的检验报告。“以防万一，我再确认一下——除了那个…钟声是吧，你确定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吗？”
“没有…吧…这么一问我也不确定了。”
“好吧。”
李睿提起钢笔，在病例本上写下：
患者：杜澜
性别：男
年龄：21
职业：外卖员
婚姻状况：未婚
住址：港城和平小区4栋404号
病例叙述者：本人
…
患者自述出现幻听症状达14天，平静时常听到耳边有类似钟声声响，原因未知，一段时间后自行消失。
…
患者情绪正常，营养良好，外观未见异常。CT检查未见异常。
初步诊断：妄想症，可能伴有自我认知障碍及精神分裂。
记录者：李睿
…
拿着医生开的安神药，杜澜骑着电动车，拐过几个弯儿，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因为下午看病耽搁了工作，今天的晚饭不会太好，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做的是这么一个工资日结的工作。
不工作，就没有饭吃…回想起下午看心理医生的那笔费用，杜澜忍不住发出一声名为贫穷的叹息。
走的时候那个医生还交代他一定要定期复诊，可是看到那账单上数字的时候，杜澜就打消了遵从医嘱的念头。
将电动车泊好，杜澜将这些烦心事甩在一边，拎起晚饭走上楼梯。
“嘿嘿嘿，终于要开饭喽。”
“干饭，干饭。”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进楼道，但声控灯却没能亮起来。
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又坏了。
好在杜澜早就熟悉了这几段台阶，倒也问题不大。
摸黑上了四楼，杜澜成功摸到了自家的门把手。
“说起来啊，这自从下午看了医生，那古怪的钟声确实没再出现了…”
“难道那什么心理治疗真的有用？”
一边在兜里摸索着钥匙，杜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啧，钥匙跑哪去了？不会忘在车上了吧——擦，真晦气。”
已经到了家门口的杜澜又得折回去拿钥匙。
然而，就在他刚折返的那一瞬。
铛～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钟声，在杜澜耳边炸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铛～
钟声阵阵，震的他头晕目眩，脑瓜子嗡嗡的。
杜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好在他再次抓住了门把手，稳住了身体。
铛～
这次的钟声格外激烈，震的杜澜浑身颤抖。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共振。
对了，药！医生给了镇静药！
杜澜倚着门，赶紧伸手去掏塑料袋，可是里面只有一盒炒河粉而已。
艹了，药也忘车上了。
铛～
来不及多想，剧烈的钟声再一次炸响。杜澜能够感受到，他的骨骼、他的肌肉、他的内脏都在颤动，都在共振。它们像一辆嘎吱作响的老爷车，已经承受不住这股震动带来的力量，它们已经到达了极限。
终于，杜澜眼前一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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