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又一次面无表情地掐住自己的手，指甲穿透了皮肤，陷进肉里，鲜血一滴一滴地渗出来。
他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不断用力。
黑暗的卫生间里没有开灯，微弱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漏了进来，落在他半边身体上。
黑夜像是粘稠的液体，要将他淹没，要使他窒息。
疼痛把他从那种下坠的惶恐里拉出来，又把他推到迷恋痛苦的漩涡里。
他眼神有些迷离，那些压抑的、痛苦的情绪好像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是沈耀清晰地知道，这是幻觉。等他清醒过来，还是会一样的痛苦，一样的不得解脱。
黑暗的卫生间里突然亮起一道光。
光芒散去，一个身着绿色小裙子的小人飘在沈耀眼前。
“嗨，亲爱的耀耀你好，我是你的见习守护神，央央！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她伸出一只小巧精致的手，声音脆脆的。
沈耀的目光游离了一下，他想，自己的病情应该又加重了，居然已经到了幻想出另一个人的程度。
他垂下眸子，还要继续加重掐自己的力道，想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停！”她手里的权杖里射出一团光晕落到沈耀伤痕累累的手上，顷刻之间，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就全部愈合了。
沈耀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身形好像透明了一点点。
自称央央的小人小手一挥，沈耀面前就出现了三颗糖果。
“这里有橘子味的糖果，有酸甜苦辣味的糖果，还有乱七八糟味的糖果，少年，你想吃哪个呢？”
沈耀扯了扯嘴角，随手指了一个。
央央看了一眼他指的酸甜苦辣味糖果，面不改色地把那颗橘子味的递给他。
沈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举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剥开糖纸，吃了下去。
如果她是什么鬼怪，想要他的命，这颗糖说不定就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后一颗糖了。
橘子味的糖在嘴里化开，浓郁的橘子味充斥口腔，酸酸甜甜的。
沈耀不爱吃糖，但是这颗糖，还不错。
“怎么样，好吃吧。”漫漫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是她最后一颗糖了，她都舍不得吃。
诡异地从她眼里看到了不舍和渴望，沈耀下意识地将糖果嚼碎了咽下去。
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生气。
她围绕着沈耀飞了一圈，最后在他肩头落下。
从镜子里看到她站在自己肩头，虽然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僵直了身体。
“你要杀了我吗？还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沈耀问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害怕，甚至在提到死亡的时候还隐隐有一些解脱。
央央突然飞到沈耀面前，她双手叉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鼻子:“少年，我可是守护神，帮你实现愿望的！”
她实在太小了，只有沈耀半张脸大，所以他一点痛都没有感受到，只觉得痒痒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眼里的温度却迅速下降:“守护神？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央央被他问住，她停止飘动，静立在不远处。
他嗤笑了一声，打开厕所的门，回到床上躺好。
淮岑今天去了医院，一念暂时没有存稿了，先发一章鸣龙少年，明天争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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