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把酝酿了一下午的话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哥哥你平时要在公司上班，周末还要兼职，很忙，然后我之前还一直麻烦你，就觉得不好意思。还有，这是你辛苦赚的钱，我不可以就这么花掉。”
“……”
叶嘉奕眉眼一松，唇角弧度勾起，“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官方？”
“不是官方，是……”乔曦嘴唇动了动，还是犹豫着开了口，“哥哥，你缺钱吗？”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叶嘉奕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笑了下，“嗯？怎么了？”
“我听说你们平时工作很忙的，经常加班到很晚。”乔曦小声到，“然后周末休息又看到你在这上班。”
叶嘉奕盯着她，没说话了，安安静静的。
他的目光有点琢磨不透了，看不出情绪如何。
乔曦开始莫名紧张，咽了咽口水，手悄悄拽住他的衣角，“哥哥，你生气了吗？我刚刚不该……”
“嗯，有一点。”
话音未落，男人的声音响起，相比平时上扬带着钩子挠人的语气，多了份低哑。
这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是缺钱还是他生气了？
乔曦有些没反应过来，迟钝地“啊”了声。
“喜欢向日葵？”叶嘉奕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眼含着三分笑意。他表情散漫，像是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了眼小木牌上的花语，慢悠悠道：“向日葵挺好的，希望、积极、努力追求，正好适合你们小姑娘。”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上面那行字。
又挑了几支开得漂亮的向日葵，和刚刚乔曦选的那支放在一起，男人转身回到工作台上了，选了合适的色纸和丝带进行包装。
乔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男人纤长的手指拿着剪刀在花枝中翩舞，动作娴熟。过长的枝茎被剪去，一束包装精美的花递到了乔曦面前。
“很漂亮，谢谢哥哥。”乔曦接过花束，定睛看了会，又开口道，“哥哥，我要回家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叶嘉奕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问“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吗，哥哥还有一会。”
乔曦：“可以的，商场外就是公交车站台。”
叶嘉奕：“行，路上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哥哥发个消息。”
说完转身回到工作台处理包装纸和剪下的枝叶。
过了一阵子，正当叶嘉奕以为乔曦已经走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脆生生的“哥哥再见”，之后又响起了一阵小跑着离开的脚步声。
叶嘉奕将工作台打扫干净，回头一瞥。
目光在那筐向日葵旁定格。
木制的竹筐旁边叠着一堆钱。最底下压着两张红色的一百和一张青色的五十，再往上都是一些十块五块的。
最上方用七八个硬币压着，还有两个五毛钱。
看起来整整齐齐的。
像是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放到这里。
叶嘉奕愣了好一会儿。良久后，他迟疑地伸手，戳了下那叠硬币，硬币塔顺势塌了下来，滑落到阶梯上。
他的眉梢一扬，忽地笑出声来。
怎么回事？
这次怎么好像真有一种骗了小孩钱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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