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独自走出宫门,她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和压抑,一路策马狂奔准备去皇家别院探望婉儿。
她骑得又快又急,狂风呼啸,吹起她满头青丝,却吹不散心中的幽愁。
等她下马时,发髻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了,就连发上的珠钗也掉了几只。
林婉儿“阿姐,你怎得今日就来了!”
林婉儿此刻恰好在别院外赏花漫步,当看见秦妙时,立马就喜不自胜的小跑过来。
而秦妙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的落了下来。
林婉儿见她忽地落泪,颇有些手足无措。
林婉儿“阿姐,你怎么了?”
秦妙“婉儿,他要成亲了。”
秦妙抬起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看她,忽地惨然一笑,原来一切都是她在天真的自欺欺人。
林婉儿怎会不知“他”是谁,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充当着秦妙“倾听者”的角色。
听了来龙去脉后,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执着了这么些年,秦妙也该醒了。
林婉儿“阿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二表哥……只把你当做与我一样的妹妹。”
当婉儿看见秦妙脸上褪去血色时,竟还暗暗的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愿再见秦妙默默付出,走上一条死路的结果。
日落西沉,微风不燥,无声又令人窒息的静默蔓延开。
秦妙红着眼,不敢置信的缓缓摇头,林婉儿见她还在执迷不悟,只能再下一记狠药,她紧握住还想逃避的秦妙。
林婉儿“别再自欺欺人了,他若爱你,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秦妙“别说了,我不信……”
秦妙往日的从容不迫与坚强全部丢弃,只剩下此时的脆弱与无助。
秦妙“我要找他问清楚。”
见秦妙固执己见,心意已决,林婉儿不再多加劝阻,或许等她死心了,也就释怀了。
皇家别院在郊外,等秦妙驾马赶回城内时已经天黑了,她专门提了两坛葡萄酿壮壮胆子。
这葡萄酿还是她参军前埋下的,原本是打算等她和李承泽的大婚之日开启,可现在看显然是等不到了。
二皇子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庆帝和太子必定安插了不少细作,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故而秦妙十分小心谨慎。
她身形敏捷,轻轻一跃便攀上了王府的墙头,李承泽在她离开京都的第二年,便出宫建了王府。
王府高楼庭院众多,秦妙绕了半天,又加上夜深人静,黑灯瞎火,不是撞到石头就是险些失足掉进池塘里。
突然,一阵剑气横空扫来,秦妙急忙躲闪,见对方招式凌厉狠决,打斗中还险些刺破她的葡萄酿。
秦妙不欲与他缠斗,一掌打上他的心口后,便身法极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谢必安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一张脸十分阴沉难看,他将剑回鞘,死死盯着秦妙逃离的方向,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下逃脱。
李承泽“你说刚才有个贼人打伤你,又跑了?”
书房内灯火通明,李承泽听着谢必安提起府内刺客撑着下巴暗自思量。
谢必安“没错,观她身法判断,定是个女子,能从我手下逃脱,想必实力不可小觑。”
李承泽“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随我去一探究竟。”
李承泽嘴角自信一勾,赤脚穿上鞋子,来到院中抬头看向屋顶,果不其然,上面果真坐了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子。
李承泽“必安,去拿梯子……”
秦妙“不必!”
李承泽刚吩咐完,便听上头清冷女声传来,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只见她从屋顶翩然而落,玉脸如霜,清冷的像月宫的娉婷仙子。
李承泽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勾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她拉住李承泽的手,带着他腾空飞上屋顶,谢必安见状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房顶上,对月共饮,心中原本有千言万语,可触及到眉眼含笑的李承泽时,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秦妙只能再次闷一口葡萄酿咽下去,想借此麻痹理智,可她却越喝越清醒。
她顶着一对酡红,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眼中的爱意一览无余。
秦妙“李承泽……”
可李承泽只当她喝醉了,却见她清冷的秋水目竟迷离望着自己。
他捧起少女绯红又温热的面颊,眼底温柔清澈,是对妹妹的关爱,他对秦妙的额头弹了个脑嘣,擒着笑认真纠正。
李承泽“叫承泽哥哥。”
秦妙“李承泽,我不想做你妹妹。”
秦妙清醒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承泽,眼神更是直白大胆,这一次她不会再掩盖自己的心意。
秦妙“我喜欢你。”
李承泽脑子嗡嗡的,他能感受到秦妙握着他的手在逐渐用力,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他下意识的开始闪躲。
李承泽“我只把你当做妹妹,抱歉。”
李承泽垂眸狠心扯开她紧抓不放的双手。
此刻空气回荡着一种难于言说的怪异。
秦妙“我明白了,或许我本就不该奢望……”
秦妙背对着他,忍着悲伤和颤栗死死攥着衣裙,伴着眼泪饮下最后一口烈酒,而他一口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