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凉爽的风中夹杂着些许凉意。
叶冰裳的伤渐渐好转,一如既往地坐在炕上看医书,顺便等待萧凛下朝。
昨夜萧凛去了二皇子府,至今还未回来。
她本来也想去,却被茶朔洵以兄弟相聚的名头挡了回来。
萧凛穿着一身紫色蟒纹朝服,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殿下,你回来了。”叶冰裳放下医书,起身道。
“嗯。”萧凛脱下官帽,放在一旁。
叶冰裳上前为萧凛脱去朝服,状似无意问他道:“昨夜二殿下和殿下说了什么吗?”
萧凛里面穿着月白色圆领袍,他将叶冰裳揽入怀中,坐在炕上。
“说起这个,我还有几分欣喜。”萧凛道。
见叶冰裳一脸疑惑,萧凛继续说了下去:“昨夜我与二弟饮酒长谈,他问我如果时刻想念一名女子,甚至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是怎么回事。”
叶冰裳抿了抿唇,萧凛又道:“我说他肯定是喜欢那名女子,他也若有所思。”
叶冰裳莞尔一笑,道:“确实。”
萧凛眉眼柔和,道:“总算有个女子能降得住她了。他遣散了所有侍妾,还奉命当上了刑部尚书一职。”
叶冰裳好奇道:“那些侍妾被他放去哪了,之前的刑部尚书被革职了吗?”
“那些侍妾被送到绣坊当绣娘了,之前的刑部尚书…被二弟揭发贪了黄金数百万,已经被抄家了。”萧凛顿了一下,又道,“之前那个惊扰你的曲小姐因为主动揭发,侥幸逃过一劫,现在流落教坊司卖艺为生了。”
叶冰裳叹了一声,道:“世事无常。”
那位曲小姐当初如此嚣张跋扈,却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沦为了卖艺为生的乐伎。
萧凛亲了亲叶冰裳的额头,道:“冰裳,我会护着你的。”
叶冰裳心中思绪万千,茶朔洵喜欢的女子不会就是她吧?
刑部尚书被抄家是否也是因为她?
自从上次秋猎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茶朔洵了,也刻意回避关于茶朔洵的事情。
叶冰裳不想细想,低声道:“殿下,我们要个孩子吧。”
萧凛轻笑一声,将叶冰裳揽得更紧了,他调笑道:“冰裳,现在还是白天呢,这就等不及了?”
“殿下!”叶冰裳嗔怪道。
萧凛见此又急忙去哄她。
到了夜晚,萧凛勇猛非常,把叶冰裳弄得娇喘连连,一晚上连叫了三次水。
“他们叫了三次水?”茶朔洵捏着资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想着叶冰裳听到那些话的反应,便叫来了暗卫问话,谁知暗卫却告诉他这些。
暗卫低头道:“回二殿下,是的。”
茶朔洵的眼底盛满了阴沉,道:“好你个叶冰裳。”
他肯定萧凛回去说了昨晚的事情,但叶冰裳显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
“既然你不识趣,那我也没必要留情了。”茶朔洵喃喃道。
“东西准备好了吗?”茶朔洵问道。
暗卫回道:“回二殿下,准备好了。”
茶朔洵冷笑一声,他很期待到时叶冰裳和萧凛的反应。
叶冰裳这些日子几乎是和萧凛夜夜欢好,但肚子就是没有反应。
渐渐的,叶冰裳起了疑心。
在读到一种用来避孕的药时,叶冰裳终于决定排查府中的膳食和汤药。
“侧妃娘娘,这里面加了避孕的药粉,无色微甜,就连银针也难以试出来。而且这药粉可能是前朝留下来的,据说是一位宠妃不想有喜,却想行房,所以那位帝王寻遍名医为她造出了这种药粉。由于有效且不伤身体,一指甲盖的份量就值百两黄金了。”大夫查了查膳食汤药,终于在一碗粥里找到了避孕药。
要不是他恰好在碗的边缘里查到且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记录,恐怕是查不出来了。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权贵人家真是勾心斗角。
叶冰裳抿了抿唇,拿了些银子当封口费给了大夫。
她不喜米饭,几乎顿顿都要喝粥。
那些粥里确实有甜味,但她喜欢甜食,只以为是下人摸清了她的口味,却不曾想是有人下药。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避孕药?还能做的如此隐秘甚至不惜耗费金钱…
叶冰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茶朔洵,没想到茶朔洵还不肯放过她,在这件事上都要阻扰她。
“是谁负责做粥的?”叶冰裳打发走了大夫,问起小慧。
小慧嗫嚅道:“那人名叫婉娟,已经饮毒自杀了。”
叶冰裳抿了抿唇,她本来也没想打杀她,只怕是茶朔洵不想留下证据才命她事发吞毒。
“把她安葬了。”叶冰裳道。
“是。”
叶冰裳疲惫不堪,也不知道茶朔洵在宣城王府里安插了多少人。
“王妃,以后要不要用银针试毒?”小慧问道。
叶冰裳摇摇头,道:“不必,他不是来取我性命的。况且大夫也说了,银针也试不出来。平白无故在餐桌上又验一次饭菜,殿下难免会奇怪。”
宣城王府的下人只在饭菜端上之前验毒,难怪会给那人可乘之机。
“王妃,你不告诉殿下这些事情吗?”小慧奇怪道。
叶冰裳轻声道:“快年关了,不必让他为这种事情忧心。”
她也怀疑过,是不是萧凛的授意,亦或者是其他人。
毕竟她的身份确实配不上正妃之位,外头还是有许多贵女盯着宣城王妃这个位置的。
她当初要是走了就好了,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发愁了。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叶冰裳道。
“是。”
小慧把门关上,退下了。
“咻。”一声短促的箭声。
叶冰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支从窗户外射进来的箭,此时正插在墙上,箭尾微微颤动。
窗户外分明没人。
叶冰裳惊疑不定,坐在原地不敢乱动。
直到过了一会,叶冰裳才走了过去。
见箭下刺着一张纸条,叶冰裳将箭矢拔下,把纸条拿在手上查看。
“一月初一辰时来京华寺。”
这是茶朔洵的字。
叶冰裳咬了咬牙,把纸条藏进一个带着锁的盒子,放在了梳妆台最底下。
茶朔洵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等到萧凛回来,叶冰裳仍旧忧心忡忡地坐在炕上,手中的医书一直都没有翻页。
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萧凛轻唤道:“冰裳。”
叶冰裳怔了一下,然后起身道:“殿下,你回来了。”
萧凛拉住叶冰裳的手坐下,道:“今日事务太多,冰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萧凛派人给她传了话,要亥时才能回家,叶冰裳是知道的。
叶冰裳抿嘴一笑,道:“我自小体寒。马上入冬了,殿下每日外出得多穿些衣服。”
萧凛把叶冰裳拉进怀中,叶冰裳坐在萧凛的大腿上。
“殿下!”叶冰裳有些慌乱,想要起身却被萧凛拉住。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
萧凛听了只觉得是叶冰裳在娇嗔,他笑了笑便道:“怎么样?”
萧凛不喜欢看见叶冰裳低落的模样,这般鲜活灵动的样子才是他想看见的。
叶冰裳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