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莲子,叶冰裳不由想起了当年年少轻狂的时候,赠与萧墨的那一粒,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梦中的繁花,让她一直念念不忘。
莲子,她怎么会不知道,莲子是什么意思呢?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莲子”代表“怜子”,喜欢你,喜欢你。
呵,还真是令人心动的双关呐。
叶冰裳萧墨,想来,是你不知道,“莲子”的意思啦。
萧墨是吗?那你可太小看我了。
萧墨轻轻一笑,如同春花烂漫朵朵,白云纷纷飘落,窗外夜色渐浓,唯余点点星光,仿佛天地间一切的烦忧和烟尘都在这一笑中,融化成了流光溢彩。
只见萧墨轻声细语说——
萧墨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随着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如春风拂面时,樱桃般的嘴唇轻轻一动,绿叶般的双眸一闭,一瞬间,清新如茶香,如梦如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唯有那声音在空中回荡。叶冰裳不由一愣,却不由悠悠叹息。
萧墨阿冰,怎么了。突然叹气。
叶冰裳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月色太美,可是月亮并非每天都如此美好。
萧墨凤眸微闪,他望着窗外,月华如水,如镜般映照着大地,那清辉洒满人间,宛如是一汪无垠的碧波,让人心旷神怡。月光轻轻倾泻,如细密的银丝般,在夜空中编织着属于它的美丽图案,将大地笼罩在银色的光晕之中。
萧墨嗯,月色很美,却并非常在。
萧墨不过,月亮不在时,看看小叶子的眼睛,不就又见到月亮了吗?
萧墨懒懒地倚着窗边,唇角勾起,没有再说话。不过月光如是,又如何不美好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然而,一场避免不了的风波还是发生了。萧墨与展慕之间的战争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虽然料想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
这场战争,萧墨险胜。他获胜的根本原因是展慕对他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无法明说的。就像山上有树木,树中有枝条,心爱的人也知晓,然而这只是互相利用的一种借口罢了。
最后展慕含恨离世,同一刻白简安也随之离去,四目相对,欣喜哀痛交织,如同阴阳相融的生命交织。
萧墨罕见的换上了一身白衣,只见他轻轻依偎在冰裳身边,旁边放置着一只巨大的酒壶。萧墨已醉意袭人,望着冰裳,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痴痴地笑。
叶冰裳阿墨,白简安去哪里了?
萧墨似笑非笑,似醉非醉,望着冰裳姣美的脸颊,沉默良久,方答:
萧墨她离去前与我说,她将月亮缝入躯体,永远沉眠于山涧,如果有一天野花疯长,那便是她在讲。
萧墨如果有一天我穿行东山,东风吹慢桃花, 桃花沾我衣衫,即是她与由之随风看我。
语毕,冰裳倒是一愣,不明缘由,却亦觉可惜。
萧墨喝了一口“桃花酿”,又进一步解释。
萧墨小安喜欢由之,但因为一些变故,展慕害死了由之。如今,大怨得报,安安就随风而去了。
叶冰裳由之,是白由之,白将军?
萧墨微微颔首,看着冰裳惊讶的表情,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白简安和白由之是亲兄妹,这种感情是禁忌的感情,像展慕对他一样。
说起白由之,冰裳也是认识,想当初萧墨一介草民,正是白将军的提携,才得以施展才华、脱颖而出。
如果说萧墨是一匹千里马,那么白将军就是识他的那个伯乐。世人都说“只要是金子,就总会发光”,但谁又知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总是难寻。
一言蔽之,没有白由之,绝对没有今天的萧墨。
叶冰裳那阿墨,有一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萧墨但问无妨,我有什么是不能对你说的呢?
叶冰裳你这么多年,机关算尽,卧薪尝胆,是为了替白将军报仇?
萧墨是
叶冰裳可是阿墨,白将军确实是赏识你的恩人,可是真正对你情意深重,使你达到如今地位的人,却是展慕啊?
闻言,萧墨又灌了一口“桃花酿”,久久未语,久到冰裳已经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萧墨阿冰,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叶冰裳轻笑出声,是啊,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
后来,叶冰裳带着翩然回西凉省亲,正欲回京时,漫山梨花馥郁,不由迟了脚步。
恰巧这时萧墨差人送来消息,信上只有短短几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后来冰裳与萧墨的第一个女儿出世,冰裳为她取名“初雪”“萧初雪”。
众人皆道,萧家公主大概是在冬季落地的吧,但只有萧墨与翩然知道——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初雪看似在说雪,实则在写梨落,在写西凉漫山遍野的梨花。
可惜西凉故景扔在,却物是人非。
然而,庆幸的是过去已成为回忆,不可逆转。未知的世界充满无限可能,令人充满好奇与向往。唯有当下,才是我们真正拥有的,也是我们应该珍惜的。阿墨与阿冰,注定要携手前行,走过余生的每一个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