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公主,你不应该陪我进柴房啊!
叶冰裳抑制不住苦涩的笑容,她独自一人背负着西凉的离愁别绪,踏上了赴京之路。这漫长的旅程里,只有她从小到大的朋友翩然相伴。
叶冰裳翩然,我们虽为主仆关系,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翩然情深至此,不禁悲怆叹息。同时深感叶冰裳薄弱羸弱之躯,心生同情之情。唇间溢出怒斥之辞,猛烈抨击萧墨与白简安的无情无义。
叶冰裳躺坐在柴草堆里,心中分析道:现在有眼的都能看出来 ,白简安才是萧府的女主人,自己这个真夫人,不过名存实亡罢了。
萧墨光明正大地偏袒白简安,既是对自己的警醒,以免沉溺于一厢情愫,也是对外界的展示,以彰显白简安的独特地位。
叶冰裳思虑缜密,推敲深邃,她不禁思问:萧墨真的偏爱白简安?脑海中,萧墨是非常冷静理性、处变不惊的人,面对事事都能无声无息、深藏不露。
如此光明正大的偏袒,偏离了萧墨的行为风格……
转而又想:罢了,他喜欢谁?变成什么样的人?这些管我屁事。
……
与其妄谈他人,不如关注自己。莫测柴房困境,恐囿荒寒,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叶冰裳微微叹气,也不知要关上几天?现下正值春季,夜晚天冷,如果不幸染上风寒……
第一天很快过去,果然如萧墨所说并无人送上食物。
第二天,叶冰裳头晕脑胀,亦尚可忍受。
第三天,天色黯淡,狂风骤起,豆大的雨滴狠狠地击打着大地。而在这不安和异常的夜晚,翩然病倒了。高烧让她的身体如同火炉般炙烤,让叶冰裳感到无比疼惜、心疼。
叶冰裳用力地搂着翩然,眼泪如珠落下,柴屋里没有丝毫食物,也没有一滴清水,自己身体羸弱,恍如置身困兽之境,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难道自己还有翩然的生命要交待在这里吗?
不、不会的。
叶冰裳用力拍门、敲门、撞门,不多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一名士兵面色冷漠无情地注视着她。
叶冰裳俯身跪地,脸上流露出坚定而决绝的神色。她向身旁的侍卫大哥低声呼唤,央求他帮忙带路,前去寻找萧丞相。
俯视着叶冰裳,侍卫面容平静如水,内心却异常慌乱。毕竟,叶冰裳怎么也算半个公主,若一旦发生意外,那么他这些卑微的仆从必定是首当其冲、难以幸免。
万能人物公主殿下,我们萧大人有请。
叶冰裳抬头,面容恭敬,心中感叹道:这萧墨的狗来得还真快、真及时、鼻子可真灵。
叶冰裳缓步随行,侍卫脚步轻盈,园里芳香阵阵。两人缘着园径,蜿蜒曲折,最终来到了白简安居住的“兰室”。
白简安瞧瞧,这来的是谁?原来是姐姐啊!姐姐不在自己院子里享受,何苦来我这小屋呢?
白简安静静地依偎在萧墨的怀中,宛若一只温顺的小鸟,令人心生怜爱。即便萧墨微微皱眉,但他并未将她推开,反而满面欢愉,如同一片温馨和谐的氛围。
叶冰裳心中微涩,被皇家视为棋子,被派出对付萧墨,实非所愿。她深知前路漫漫艰难,可却无力反抗。
叶冰裳毫不犹豫地跪下,但是她的腰杆依然挺得笔直,身姿端庄优雅,面容沉着从容。
叶冰裳萧大人,白夫人,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们大发慈悲,饶了我和翩然一命。
白简安叶姐姐,知道错了吗?不过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知道错了,以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
萧墨站在一边,神色不变。思绪却毫无缘由地飘到三年前的叶冰裳身上去。
叶冰裳墨哥哥,三年前我对你可是极好的。五更天未亮,赤足踏池取荷香,踏雪寻梅摘露珠,为墨哥哥泡茶,不过一句心之所向。
叶冰裳墨哥哥,难道你真的如此恨我吗?
萧墨慌神,又心里劝自己:不过一颗皇家的棋子,再怎么着,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