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的伤被粉底掩盖，只剩下轻微的痕迹，头发也从之前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没有了之前的精致贵妇感，却多了几分散漫和灵动。
杜锦书抿了口茶：“你的意思是，以后出国就不再回来了？”
“对。”刘玉莹微微点头：“以后大概就定居到X洲了，如果没有意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X洲某个小镇，是她旅行途中无意间发现的，风景极美，没有遭受过度的开发，整个镇子安静祥和。
在镇子上待的两天，是爸爸死后，她人生中最舒服的两日。
也是她想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国内慈善机构还会照常运转，张泽光死了，公司股东争抢股权，我分了百分之二十二，至少这一辈子是不用愁了。”
张泽光是个大独裁者，还活着时，公司百分之七十四的股权都牢牢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死后，那些股东、手下野心显露出来，谁都想在这盘蛋糕上啃咬一口。
百分之二十二，不多，但刘玉莹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不是阿龙护着，她或许连这二十二都留不下来。
阿龙……阿龙……
刘玉莹并不知道他帮助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也许是为了夺权？毕竟张泽光死了，刀疤死了，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不通的，她干脆不再去想。
刘玉莹抿口茶，从包中掏出来文件，缓缓推到杜锦书面前：“这是张泽光在国内的几套房产，大多数都已经变卖捐赠出去了，这几套是我留给你的。”
杜锦书垂眸扫了一眼，不语。
刘玉莹：“还有——”
她拿出了信封：“这个，帮我转交给那位肖大师呢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信封不厚，隐约呈现出信用卡的轮廓。
杜锦书十指交叠：“她大概……不会收？”
刘玉莹无所谓：“那就请你帮我处理了吧。你留着也好，捐出去也好。”
杜锦书点了头，收下东西。
刘玉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头来却只剩一笑：“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就先离开了。这家的茶和点心很好吃，你可以慢慢吃。”
她起身，正要离开时。
杜锦书突然扭过头来问：“那个人，是你杀的？”
刘玉莹背影僵了两秒，无比自然的扭过头，笑道：“不是。”
杜锦书没说信不信。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完了茶，垂头看着楼下刘玉莹上了那辆价值不菲的车。
以后的人生又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谁也说不准。
茶楼侍者将古香古色做工精细的点心带过来。
杜锦书扫了一眼打包带走。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停留一阵之后，最终起身敲响了隔壁的门。
林云涧过了很久才开门，面色不善：“有事？”
杜锦书准备跟她分享糕点的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玉莹姐要出国了，让我给你卡聊表谢意。”
林云涧眼睛一扫，没多大兴趣：“哦。”
杜锦书挑眉：“你连卡里多少钱都不问一下吗？”
林云涧：“多少？”
杜锦书耸肩：“不知道。”
“呵呵。”林云涧有气无力：“我已经收过你的钱了，这笔钱不敢要，你自己留着吧。”
正合杜锦书的意。
他慢条斯理收起信封。
林云涧：“还有事儿没？没事再见？”
“等等——”
杜锦书抵住门，打量她几眼：“你现在很不对劲。”
“发生什么了，讲讲？”
林云涧深吸一口气，正要拒绝，问到香味：“带的有吃的？”
杜锦书：“……有。”
林云涧想了想：“行，进来吧，咱俩边吃边说。”
杜锦书：……
所以，他和钱，还是没有一口吃的面子大吗？
他进了门，发现沙发上那个土黄色的小包，把沙发压得凹陷进去了一大截，像是里面装着很沉的东西一样。
杜锦书嘴角一抽：“你要出差？”
“差不多。”林云涧塞了口糕点，点头：“文英，现在没了消息，我要去邻省找她。”
山村的信号不好，即便如此向文英也会尽量保证每天在小群里面汇报一下自身安全和工作开展进度，让大家放心。
但是在昨晚之后，再问，就失去了联系。
今天下午，林云涧占卜了三卦，卦象显示都是大凶。
事态紧急，林云涧买了票，准备今晚就出发。
杜锦书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林云涧：“你去干什么？”
这次地点还在外省，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她也未必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童瑶他们几个心急如焚想去，都被林云涧阻止了。
一群普通人，过去之后并不能起到帮助，反而会增加些许麻烦。
但杜锦书跟童瑶几个普通人还不同。
“再怎么说，我也有一双能看见鬼神的眼神，说不准能帮上大忙呢？”
杜锦书据理力争：“再者向学姐往日里对我关心照料，如今她遭遇危险，我也是寝食难安，如果不能亲自过去帮到他，这段时间里，我都会难以吃下饭的！”
林云涧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少添乱，这回真的和往常的情况不同，极其危险。”
她的面色严肃，眼中是之前少有的谨慎。
也就是这个样子，偏偏更加让杜锦书坚信了跟她同去的决心。
他不甘心的张张口，却在林云涧视线望过来时，改变了态度：“好吧，我不去，但你要保证你是安全的，自己别出事。”
林云涧点头：“我心里有数。”
杜锦书冷不丁：“几点的机票？”
“九点半……”林云涧心不在焉说出口，突然警惕：“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杜锦书无辜笑笑：“学姐不会以为我会偷偷买机票跟着你走吧？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
登上飞机之后，林云涧看着旁边座位那张熟悉的脸，陷入沉默。
杜锦书笑容依然无辜：“学姐，好巧啊，你居然也在这次航班上！”
林云涧坐到位置上，扣好安全带：“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杜锦书假装茫然：“学姐你说什么，就允许你有事情做飞机，我就可以也有事情做同一航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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