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被丁婕戳中弱点，只能苦着脸说：“这是我老爸的笔记上记录的，我虽然没见过死人，但我是认真学习过我老爸的笔记的。也正因为没经验，我才拜托杨队长帮我准备了一具可以参照的尸体。”
杨回有些不放心地问：“大相，毕竟你经验不足还属于纸上谈兵，你有几分把握？”
李相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有了两具尸体的对照，我基本上可以百分百地确定。”
这下连丁婕也不再挑刺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杨回才慢慢地说：“这么说，杀死这位死者的凶手，是个超自然的东西？”
李相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杨回愁眉紧锁，欲言又止。
李侘想了想说道：“杨队长，你心里的疑问应该是我们大家心里都有的，只是李相回答不了。我假设，是相同的某个超自然的东西伤害了晏霖，但晏霖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死。基于这个假设，是否可以更大胆地推测，这个超自然的东西是有目的地挑选猎物，而它的目标就是获取元气。这是否可以解释杨队长一直困扰着的动机问题？”
李相惊讶地“啊”地叫了一声，随后赶紧不好意思地捂上了嘴。
杨回腾地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坐下，用混杂着兴奋和焦虑的语气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确实可以解释动机的问题……但是，这其中还是有太多……”
“匪夷所思的东西。”李侘把杨回没有说完的话续上。
杨回在桌上砸了一拳，并不重，但足以体现出他的心绪，他叹息了一声：“是的，匪夷所思……如果晏霖是被某个超自然的东西所害，那么那个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李侘附和道：“确实，这个问题目前仍然是个谜。”他顿了顿，又问道：“杨队长，这位死者的大概资料，方便给我们看一下吗？”
杨回想了想，示意丁婕去拿。等她回来后，把手里的一份卷宗递给了李侘，李相也马上凑了过来，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这位死者名叫陈尔，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外科医生，单身，他的尸体在一处正在施工建设的工地里被发现，无论如何排查他的社会关系和各种线索，都无法找出杀害他的嫌疑人。
两人看得很认真，大约半个小时后，李侘把卷宗还给了丁婕，说道：“从资料上，暂时看不出明显的端倪……杨队长，我有个建议，仅供参考。不知能否查出他死前一年内的所有消费记录？”
杨回和丁婕听后互视了一眼，杨回问道：“你的意思，是掌握他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李侘点点头：“如果按我们刚才天马行空的设想，他是被选中要贡献给某个超自然东西的猎物，是否可以假设对方需要一个验货的程序，也许他生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去过某些特定的地方，例如像蓝夜酒吧那样类似的场所。”
杨回稍一思索，就对丁婕说：“小丁，去查。”
李侘赶紧用真诚的语气补充说：“也许完全是大海捞针徒劳无益，请杨队长和丁警官务必原谅我班门弄斧。”
杨回摆了摆手：“大海捞针是常用的办法，为了寻找线索，也是无可奈何的。”
丁婕忽然说道：“那我顺便把晏霖的消费记录也查一查吧，万一还有对比的价值。”
杨回和李侘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杨回说道：“不管怎样，今天大相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是一个新的视角。大相今天不容易，生平第一次接触尸体没垮掉，很坚强！”
李相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了好多，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唉，让大家见笑了，以后会越来越习惯的。”
丁婕笑着说：“大相，为了你这勇敢的第一次，我要请你吃饭。”
“真的？”这个出乎意料的邀请让李相分外开心：“那我随时都行噢！”不过他又立刻哆嗦着改口：“要不……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天，让我先缓一缓？”然后他眼巴巴地看着丁婕。
“没问题！”丁婕豪爽地说：“等你缓过来，随时告诉我。”
李相快乐地拍了拍手，杨回和李侘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杨回突然想起似的对李侘说：“对了，刚才接到孙岱钰的信息，她和晏霖似乎在考虑出院的事，你知道吗？”
李侘略带讶异地摇头，李相吃惊地张大了嘴，杨回见状继续说道：“心里有个准备，有时间我们都去看看她们。”
李侘点点头，随即他说：“杨队长、丁警官，那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离开警局后，李侘把李相送回了家。李相今天折腾地够呛，上午第一次去鹏哥那里练武，下午又第一次去看恶心的尸体。李相拉着李侘还想跟他聊天，被李侘拒绝了，答应明天来看他。李侘跟林萍说了说李相今天的情况，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他家。因为今天他和刘渭水有约。
李侘六点来到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很快刘渭水的车子也到了，他们要去别苑。李侘上次在那里吃过一次简单的早餐后，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两人在同样的包厢里落座，隐秘而幽静。
“终于有机会跟你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吃一顿饭了。”刘渭水笑着说。
“这个地方不错，这是你的御用餐厅？”李侘淡淡地问。
“算吧……不瞒你说，这里的老板娘，我和她一见如故。而且，我不骗你，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以后有机会在这里请你吃饭，你应该会喜欢的。”刘渭水乐呵呵地说。
李侘微微地笑了一下。
“今晚，咱就喝点白酒吧，入乡随俗。”刘渭水提出了建议，李侘表示同意。
刘渭水摁了摁桌上的一个隐蔽手按铃。很快一位女服务员翩然而入，推着一辆小巧的餐车，载着两瓶茅苔和两份精致冷盘。她娴熟地打开其中一瓶，为两人面前的五两杯和半两杯里都斟上了酒。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面带一个柔美的微笑，优雅地完成服务后悄然离开。
“为了确保新鲜，这里的菜每天都是限量供应，也没什么可选的，她给什么我们吃什么，不过我对厨师的水平还是有信心的。”刘渭水解释了一下。
“没问题，我不挑食。”
刘渭水爽朗地笑了起来，举杯示意，两人一饮而尽：“兄弟，你的脾气我知道，我就不劝酒不劝菜了，你自便，千万别客气。”说着刘渭水就兀自开始吃了起来。
李侘放下酒杯，微笑点头，随后他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菜和品尝。
“你喜欢华国的白酒吗？”刘渭水一边吃一边问。
“谈不上喜欢，能喝。”
“那你最喜欢什么酒？”
“没有最喜欢，都能接受。”
“嗐，早知道就不请你喝茅苔了，咱直接上老烧啊！”刘渭水大笑。
李侘耸了耸肩：“客随主便。”
“好兄弟，就喜欢你这点……说真的，我是一大老粗，老烧和茅苔，在我这儿都一样……哎呀，不过在这儿，想喝老烧也喝不上，你要愿意，下次我带你去吃街边摊，那可是另一番美味。”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
“行，那一言为定！”刘渭水十分高兴。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女服务员推着热菜进来了。今天的主菜是虾仁和牛肉，再加一份时蔬，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来来来，趁热尝尝。”刘渭水用公筷把每样菜都给李侘夹了一些。
李侘品尝后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番，刘渭水又乐得摇头晃脑。
“明天，我准备去看看你投资的那部电影。”李侘开启了新的话题。
“好啊，多谢捧场！……也欢迎提出宝贵意见！”
“你是真对拍电影感兴趣？”
刘渭水想了想说道：“如今文化产业大兴，拍影视剧也算一股热潮，但实际上风险很大。”
“有没有兴趣参与合拍国际电影？”
刘渭水带着震惊的表情看了看李侘：“国际电影？……兄弟，你看好我？”
“我不知道。我对电影一窍不通。”
刘渭水哑然失笑，他叹息了一声：“唉，这个水也很深。”
李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放在了刘渭水的面前：“这个，你拿回去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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