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请进来,再沏一壶好茶,然后你回自己房间吧!”
夏邑雪对佣人发出了指令。佣人虽然奇怪什么时候她开始发善心了,还沏一壶好茶?也许是家里遇到的事太多,她要算命吧?
算命先生可得罪不得,他们神通广大,万一做点什么手脚,家里就会倒霉的。蛮横如夏邑雪也会怕吧?
佣人一边嘀咕着,一边按照夏邑雪的要求,把人请进来,沏好茶,知趣的退出了客厅离开了。
“ 先生,您坐!”
夏邑雪打量着眼前的瞎子,衣衫褴褛,一根破拐棍磨得油光,身上的褡裢黑黢黢的看不出个模样。人很瘦,尖嘴猴腮,下巴有稀稀疏疏的几根白胡子,年龄大概有七十岁了吧?
他会是夏魁山的手下?就他能干什么呀?干饭都费劲儿?
夏邑雪不免有些失望,早知如此,不如让佣人赶走算了。
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是要敷衍一下的。
“ 先生,最近家里不顺,您喝完水后,如果方便,就给我卜一卦吧!我想看看什么时候能逢凶化吉?”
“借贵府宝地,喝水休息,卜卦还需有缘人,我猜您是为子孙? ”
瞎子一开口,夏邑雪瞬间激动起来。话里有话,算命是假,她爹的人来了是真。瞎子分明说出了戒指二字。
“ 还请您详细的告诉我!”
夏邑雪不敢怠慢,这个人应该是她爹手下的瞎虎张,此人诡计多端,所有的阴坏损的主意都是他出的,号称军师。
只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真容。
“ 张……,是你吗?”
夏邑雪惊喜的站起来,麦丰田有救了!
“ 你这里是非之地,不敢久留!大小姐,发令吧!”
虾虎张废话多说,直奔主题。
“ 我老公麦丰田关在警局,能出来吗?”
夏邑雪忧心忡忡的问道。
“ 您说的话就是圣旨,一切皆有可能!等着吧!”
虾虎张喝了一口茶后,急急忙忙就往外走,临末说了一句话把夏邑雪惊的目瞪口呆。
“我们的人就在你身边,以后所有的指令跟她说,誓死必做。 ”
“谁?她是谁?”
夏邑雪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过她爹。难道她的一切尽在老头子的掌握之中。
“就是刚才领我进来的佣人,孙小白!我们都是见到戒指才行动,否则不管你这里发生什么事,都视而不见,这是老头子定的规距。所以她才只做佣人,从不干涉你们。
当然,老头子也交代,一旦大小姐有性命之忧,必誓死守护。 ”
虾虎张说完,猫腰恭脊的走出去了。任谁也看不出破绽。一个风烛残年的算命瞎子,能有什么问题呢?
虾虎张走了,夏邑雪此时才知道短短的几分钟,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鸡皮疙瘩遍布。
姜还是老的辣,她不得不佩服她爹的老谋深算。老头子虽然坏到了骨头里,也许还是爱她的吧!不然怎么会临逃国外之前,还给她安排了一批穷凶极恶之徒,来保她性命?
“ 孙姐!”
夏邑雪的声音低了几分,毕竟他爹的人,何况还是为她卖命的,她多多少少是要尊重一下的。
“ 大小姐,您有事儿?”
孙姐也改了称呼,因为看到了夏邑雪手上的一枚骷髅戒,只不过这只戒指是红色,是虾虎张临出门留下的。
夏魁山高就高在蒙城的手下互相并不认识,但是他们之间有独特的联系方式。
比如孙姐只受红戒指挥,接到指令放到固定的地方,下游只见指令不见人。这样就防止了一人被抓,一窝被端。
所以,瞎子进来时,她并不知情。
“ 苏家,程家,吴家,他们所有人统统给我监控起来,我要掌握他们的动向,以防被他们算计。”
夏邑雪有了后援,开始不可一世。吴凡同,没想到吧,我夏邑雪绝不是一个人在跟你们斗,咱们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 是,大小姐!”
孙姐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眼露凶光,走狗的模样显现。
孙姐跨着买菜的篮子出去传达指令了。诺大的麦家只剩下了夏邑雪一个人。
杯里的茶有些凉了,她重新续了热水,看着茶叶打着旋一叶叶的落下,她的心也随着茶叶慢慢的向下沉。
此刻,往事就是这样不经意的被唤起,她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她还是一个不懂人世沧桑的小女孩儿。
她的日子过的无忧无虑,父母爱她,对她有求必应。她以为这一生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像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每天醒来都是美美的。
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儿又有什么坏心思呢?此时的她是善良的,纯真的。她也天真的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过着富足的生活,吃穿不愁,身边有爱。
如果说有遗憾,就是她很少被父母允许出家门,即使偶尔的出去也是保镖前呼后拥,很不自由。
她没上过学,也没有朋友。当她向父母提出去上学,要在学校交很多好朋友时,父母的态度让她感觉到很奇怪。他们激烈的反对。
她又哭又闹甚至绝食抗议也不管用,他们生平第一次打她,也是因为这件事儿。尽管打得很轻。
小孩子上学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她就不能去呢?
直到有一天,因为跟父母怄气,她躺在房间里装睡,一天没有吃饭。
父亲夏魁山和母亲来到她房间,以为她真的睡着了,说出了让她终生难忘,也改变了她一生的话,
“ 这孩子我看是被你惯坏了,宠废了!”
夏魁山的声音。
“ 孩子还小吗?她懂什么?我是可怜孩子,她的世界是美好的,可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注定她一生下来,就是个坏种儿。
不管以后怎么努力,坏蛋家的孩子是她一辈子也撕不掉的标签,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
以后的日子难着呢!趁她小,就让她迷迷糊糊的过段好日子吧!”
她的母亲在叹气。
“别这么说,咱们以后的家产都是她的,有钱就可以过神仙的日子,她长大了能理解做父母的,无论是杀人也好,放火也好,都是为了孩子。 ”
这一对不要脸的父母说出的话,作为一个小孩子根本不能理解,直到后来她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