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宓在九华睡不着的第三个小时打电话过来
九华你干什么？
昱宓听说你失眠？
九华谁跟你说的
九华皱眉思考着
昱宓你的女朋友啊
九华……
九华她学用手机学的这么快？
昱宓好歹是教令院五百年前的传奇呢
昱宓说说吧，又是因为什么
九华……可能太闲了吧，想的难免有点太多
九华……
九华我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
昱宓你的意义？你不如去史书上翻一翻，你的名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昱宓你到底在焦虑什么？
九华……只是因为没工作可以干，有点…
九华我也说不来这种感觉
九华所以还是那句话，人不能太闲
她就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昱宓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昱宓你工作透支身体，闲了透支精神。你要不给自己留点活路呢？
昱宓现在，半夜……不，凌晨四点
昱宓你不跟你女朋友睡觉就算了，还把她赶出去，睡不着又来折磨我
九华倒不如说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毕竟我也没有主动给你打电话
昱宓……
九华而且我觉得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昱宓如果你的私人空间是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跟别人交流的话，那恕我无法苟同
昱宓你要是实在睡不着，你们住的那地方，有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你去买点安眠药也行
九华……我不是很想见人
九华叹口气，继续让自己瘫在床上
九华好了，你睡吧，我发会儿呆就行了
她挂掉电话，彻底放空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她只是反应了一会儿，摁下了关机键
等到五点整，九华终于打算起来喝口水，打开门却愣住了
门口睡着千辰，她第一时间竟不是心疼，思绪突然飘回很久之前。某个夜晚的她也这么睡在千辰的门口，模糊的记忆突然具象化，思绪逐渐清晰
九华愣了一会儿，把千辰抱到床上去，刚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正打算起身继续倒水，衣服的一角却被拉住了
倾羽千辰别走
九华……醒了为什么还装？
倾羽千辰……只是不想让你把我放开而已
她低垂着眼睛，仿佛做错事一般低头，却死死抓住了九华的衣摆，任九华怎么掰也不肯放手
九华……放开
倾羽千辰别走
九华我不走，我渴了喝杯水不行？
千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想这话的可信程度，过了半分钟，她小心翼翼的放开了
九华出去倒了杯水，又回来了，她一边喝水进门，一边又把门带上了
水杯被放在床头，九华躺到千辰旁边，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倾羽千辰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理人？
九华……单纯不想见人了
倾羽千辰可我会担心
倾羽千辰……下次别这样可以吗
九华……我尽量
九华……我睡不着
千辰凝视了她一会，一个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吻落下来，随后她又像五百年前那样被千辰圈在怀里
倾羽千辰睡吧，我就在这儿
倾羽千辰不用担心
她的话有魔力一般，九华竟没那么焦虑了，十五分钟后终于有了睡意
千辰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后才安心了，她看着九华，看了很久，直到第一缕晨光洒下来，透过几乎遮盖严实的窗帘的缝隙，照在怀中人的身上
她听见九华的梦话，却大多都听不真切
“别…别走”
这是她唯一听得清楚的话，明明最开始把千辰推出去的是九华，现在说别走的也是九华
千辰却只是又抱的紧了些
倾羽千辰我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去
她轻轻拭去九华的泪，把被子盖好，带着那份因怀中人终于老实下来的安心睡去
九华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身体带这些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疲惫。头发散乱着，身边的人醒着，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就躺着看着她
九华你在看什么？
倾羽千辰看你
九华……
她被这句直球的话怼的措不及防，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毕竟她本以为千辰会狡辩一下
不过九华倒也没那么在意，往她怀里缩了缩，莫名的心里难受
九华抱我
倾羽千辰嗯
她不记得自己抱了多久，只记得怀里的人在颤抖的掉眼泪。不知过了多久，千辰胸前的布料都快湿透了，她把九华的头掰过来，硬塞了一个半分钟的深吻，温暖的触感混着冰冷的泪，九华没有挣扎，抓着那点她仅能抓到的千辰的衣服
吻结束时，千辰捧着九华的脸
倾羽千辰你在哭什么
九华……我不知道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与她相同的身影冲她笑
“我最后的血脉，自由的飞鸟，你不会止步于此”
“愿你作为飞鸟于高空之上新生，我的赌局没有赢家”
“我已经预言了最好的未来，你会踏上这条道路”
九华……我做了一个梦
九华我不记得梦的其他内容，一个人对我说了很多
九华她不是你，不是瓦洛，不是我学生中的任何一个
九华服饰不同于提瓦特，样貌我也从未见过
九华……可我莫名觉得亲切
九华但是她也离开了
倾羽千辰只是梦而已，别想太多
九华……嗯
九华跟千辰终于起床了，霁鸣正在吃饭，看见两人出来也没多大反应，指了指厨房
倾羽霁鸣饭在厨房，我不刷碗
倾羽千辰我刷吧
倾羽霁鸣行
吃饭时千辰跟霁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九华什么都不说，霁鸣很熟悉九华这种谁也不想理的行为，这表明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可能在伤心，也可能在生气
他倒也不明说，突然问了一句
倾羽霁鸣下午出去玩吗？
倾羽千辰去哪里？
倾羽霁鸣海洋馆，城郊新开的，看着规模挺大
倾羽千辰可以啊
九华我就不……
倾羽霁鸣我已经买票了
九华…我可不记得你有先斩后奏的习惯
倾羽霁鸣网上抢的，不用可惜了
倾羽千辰一起去吧，就当散散心
九华……好吧
她继续埋头吃饭，整个人蔫蔫的，精神不大好，吃完饭就回房去了
千辰把碗收拾了一下，去厨房刷碗，霁鸣跟过去，一边看千辰刷碗，一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说话
倾羽霁鸣她又怎么了？
倾羽千辰可能又梦了点不好的东西吧，昨晚又失眠还不想见人，就把自己闷房间里连让我进都不让进
倾羽霁鸣……那你昨晚睡哪儿？
倾羽千辰睡门口
倾羽霁鸣……
倾羽千辰这种事五百年前九华也干过好吗
倾羽霁鸣……你们两个…
倾羽霁鸣你就惯着她吧
霁鸣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倾羽霁鸣话说……你知道九华除了瓦洛，她阿姨跟叔叔，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吗？
倾羽霁鸣就血缘上的那种
倾羽千辰……我不知道
倾羽霁鸣……她告诉你梦的内容了吗？
倾羽千辰她说……她梦到一个莫名亲切的人，但是她离开了
倾羽霁鸣…你知道的，她的梦向来很准
倾羽霁鸣而且瓦洛也说过
倾羽霁鸣“那怕是在梦中的场景，也终会与历史的某刻重叠。请你以先知的身份，拯救在危难与深渊的所有人吧”
倾羽霁鸣这话是对九华说的
倾羽霁鸣我怀疑她的梦会映射未来或者过去平行时空的某个时刻
倾羽霁鸣而且
倾羽霁鸣『先知』这个身份，跟她梦见的内容应该有关系，或许她的梦可以被理解为『预言』
倾羽霁鸣可我没法证实
倾羽千辰……
倾羽千辰她梦这个梦了多久了？
倾羽霁鸣你回来之前她就跟我说过
倾羽千辰……至少她没梦到什么提瓦特毁灭
倾羽霁鸣……她要是梦到提瓦特毁灭那我们都别活了
倾羽千辰这件事先放放吧，对策出不来的，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准备的
倾羽千辰……这件事跟九华的联系最大，就看好她吧，保证她的安全是最稳妥的
倾羽霁鸣有道理
倾羽千辰所以……下午真的要出去？
倾羽霁鸣当然
倾羽霁鸣你让九华收拾收拾，走吧
其实收拾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九华回屋后把书桌的台灯打开，屋里没多少外面透进来的光。九华就坐在那里，良久突然想起什么，将虎口的创可贴仔细揭掉，又涂了一层药上去。冰凉的药膏在皮肤上一点点变得温热起来，九华的眼皮颤了颤，她觉得还是有些疼的
房门被敲了敲，千辰探了个脑袋，接着是半个身子，然后进门走过去。那只手被千辰捏住手腕，她仔细的看了看，创口已经变得只有一二厘米了
倾羽千辰要出门了，你要收拾一下吗
九华……我换身衣服
她终于打算把睡衣换掉
创口贴被换掉重新贴上，九华换了宽松的卫衣卫裤，头发编成了辫子垂在身后，找了个斜挎包随意装了点东西就打算出门了
倾羽霁鸣你的衣服是只有黑白灰吗
九华黑白灰至少怎么穿都能看
千辰突然叫住九华
倾羽千辰给
九华什么？
她的左手中指指节一凉，愣了那么一下
九华你什么时候买的？
倾羽千辰前天你去教令院参加学术晚会，我出门逛了逛，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那是一枚被雕成黄色水仙花的戒指，做工精细，在手指的指根部分泛着凉意。千辰戴了一枚不太一样的，上面是蓝紫色的丁香
倾羽霁鸣……你们够了
倾羽千辰你也有
千辰把项链给了霁鸣，吊坠是只猫猫头
倾羽霁鸣……好吧，暂且放过你们
三人就这样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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