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依照叶冰裳那个逆来顺受、崇礼重孝的性子,怎么敢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她根本就没这个胆子!
叶夕雾刚想如往常一样,开口讥讽叶冰裳一顿。
毕竟每日讥讽叶冰裳、羞辱战败国质子澹台烬,是她人生中的两大爱好和趣事。
却猝不及防的听到,那靠在床榻上的女子淡淡的吐出来三个字——
“叶夕雾。”
“叶冰裳,是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我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介卑微的庶女罢了,就算你这次落水有三个男人都不顾自己的性命去舍身救你,那也只能说明这个人太会招蜂引蝶了。你不会自恋以为自己魅力无限,把周围所有男人都可以迷得团团转吧!”叶夕雾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满脸愤怒的说道,眼底滚动的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嫉妒。
之前,每次她这样说,叶冰裳都会低下头去或者绕道而行,反正每次都不敢,也不会反抗。
她父亲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威风凛凛、气势非凡,又怎么会生出叶冰裳这般怯弱柔婉的女儿。
真不知道是不是抱错了?
正当她在思考着要不要找一下当年接生的产婆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的时候,只听那向来任她挫捏揉扁的庶女竟然有胆子反抗了。
“三妹妹这样说,莫不是嫉妒我人缘太好?”叶冰裳那张温柔合宜的脸上不见半分怒意,甚至这句话还是笑着问出口的。
“叶冰裳,你竟敢阴阳怪气的嘲讽我,你好大的胆子!”叶冰裳见她反抗,狠狠的一甩袖,脸上的怒意更甚。
“我怎么敢呢,三妹妹,我明明是在与你开玩笑呀。这是你我姐妹之间的打趣,怎么说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呢?”叶冰裳笑意吟吟的解释道,面容温婉可人,不似在说假话。
“你少在这里给我辩解,任凭你再怎么巧如舌簧,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叶冰裳一脸坚定道。
那神情,放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倒是极为合适。
“三妹妹这般误会于我,还真是令我心寒。”叶冰裳说着,便装作因为心痛不已而捂唇猛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叶夕雾如同遇到瘟疫一般,连忙后退三步,并迅速从腰间拿出一条绣着牡丹朝凤的手帕遮住口鼻,以免不幸感染风寒。
“真是晦气。”她嫌恶的说道,“还有,你心不心寒我不关心,但是,你别当着我的面儿咳嗽,当心过了病气给我。我若是因为你病倒了,你信不信,我会派人将你沉溺于湖中。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的后两句话已然带了几分明晃晃的威胁。
叶冰裳虚弱的靠在床榻边,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声音有气无力:“我……咳咳……我信,毕竟……咳咳……三妹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咳嗽得这般厉害,这几日就别到大堂中与家人一起用膳了,以免将他人感染上病气。”叶夕雾又后退了几步,冷声吩咐道,那态度与对待一个低微的下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