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仔细一想,诧异道:“阿姊怎么知道,难道你今天......”偷偷溜出去了。
徽柔看他盯着自己的侍从,赶紧抹了一把眼泪,道:“是我一定要去的,你不许责罚我的人。”
她接着又对苗贤妃说:“如果我真是个珠宝也就罢了,任他送给谁都无怨言,因为没有眼睛,也没有心,分不出美丑,也辨不出贤愚。”徽柔泣道:“可是谁让我生为一个有知觉的人……我要去跟爹爹说,我不喜欢那傻兔子李玮,不要他做驸马。”
苗贤妃摆首,劝公主说:“别去跟你爹爹争,没用的,这事都决定好几年了,当时都无人能令他改变主意,何况是现在。若你去向他哭闹拒婚,他一定会觉得你是看不起李家,是对章懿太后大不敬。这些天朝中杂事多,你爹爹本来就心绪欠佳,你万万不可再跟他提这事,徒惹他难过。最兴来,快来劝劝你阿姊。”
赵昕无奈道:“阿姊,这桩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是弟弟没用,拦不住爹爹,可你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徽柔哭道:“我怎么会受人欺负,可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日日相对,已经觉得没法过了。”
娘仨儿正说着话,此时提举官王务滋进来,见过几位主子,他身后的小黄门托着一个托盘,那土牛的牛头赫然用红布包着,说是驸马都尉送给公主的礼物,徽柔一看大是被踩到了痛脚,激动地要把它砸了,好在被母亲弟弟一起劝住。
苗贤妃开了口:“李玮送这个来也是出于好心,公主不喜欢也不必糟蹋,不如转送给官家,他必定会很乐意收下呢。”
赵祯收到这份礼物果然大喜,直夸驸马有心,这话赵昕和苗贤妃都不敢让徽柔知道,生怕她再不舒服。好不容易哄着她睡下,苗贤妃对着儿子不由垂泪道:“官家往日最疼徽柔这个女儿,怎么偏偏在婚事上这样固执,今年你阿姊就要二十岁了,她现在连看到李玮都这样恼怒,将来生活在一起可怎么办?”
赵昕劝道:“姐姐多虑了,公主是君,驸马是臣,驸马都尉中‘都尉’的意思其实是‘提举公主宅’,就是帮公主看家护院的,而‘驸马’本义为驾辕之外的马,现在指帮公主驾车,陪公主出行,或四处奔走为公主跑腿的人。虽有丈夫的名分,其实就像是高阶的家臣一般。”
苗贤妃苦笑道:“你这话哄哄你阿姊还行,姐姐知道不是的。”
“那姐姐总知道,国朝规矩,举凡公主下降,驸马家降昭穆一等,不必侍奉姑舅,只算是兄嫂罢了。而且驸马和公主按照规矩要分屋而居,驸马要等公主传召才可同寝,何况我也在宫外,就算不担心姐姐受欺负,也可以常去陪她,解解苦闷。姐姐问阿姊看中什么宫人,也可以一并带出去,我们虽不能阻止这桩婚事,但总可以让她好过一些。”
苗贤妃听后,脸色略微好了一点,拉着儿子的手说:“最兴来,你真是长大了,怪不得官家和娘娘都夸奖你。”
赵昕叹道:“现在爹爹命令我听政,来姐姐这里也少了,说来阿姊的事也是我疏忽了,姐姐不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