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红色的液体，无惨见过很多次，却唯独没有这次这般厌恶和恐惧着它。
“无离——”
几乎是刺进来的瞬间，无离的腹部流出来了大量的血，箭支穿透了她插到了前面的泥土里。
她的恢复能力不好，所以只能容忍伤口因为血流的喷出而扩大，但那是在太疼了，她无意识的捂住腹部蹲了下去，连一点吼叫都无力发出。
后来她记不太清了，只感觉到一阵晕头转向，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声音吵着，似乎在叫什么人，但听得很模糊，并不真切。
到真正有意识时，无惨正抱着她，很轻，像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视之物一般轻搂着。
见她醒来，他俯下身子，开口问道：“还好吗。”
无惨的脸离无离很近，少年那如墨色般的长发垂下，搭在她肩膀上，他的肌肤雪白，甚至带上了点死亡的苍白。
说话间微弱的吐息喷散在无离脸上，无离被他抱着，无惨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很干净的味道。
无惨的瞳孔如血般鲜红，像极了嗜血的野兽，这样一双会让人恐惧的眸子，此时却认真地看着她。
无离隐约感觉到嘴角有东西，下意识舔了一口。
是血，无离却感觉到甜味在嘴里散开，很香，很吸引人……
“我喂你喝了一些血，”无惨看到无离的动作，耳朵尖染上点点粉红，本人还不自知，偏偏在苍白的皮肤上明显至极。
接着，他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他见无离不说话，看起来有些无措地垂下了眼眸，竟然有些可怜。
无离没有太多的力气了，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她只能微微点头，表示很好。
“对不起，无离，这就是我一直想和你说的事，是我的问题导致你要这样，变成这个样子，我是故意被发现的，我——很抱歉，你怪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无惨只是觉得心痛，无论是看到鲜血从面前这人喷涌出来时，还是她拉着自己逃跑时。
他总是这样，给她添麻烦，让她受伤，或许在她没说话的那几秒他就该大哭一场了，是深深的惭愧和悔恨……
他不该用鬼这件事试探她的，其实当她对他露出那样恐惧的眼神时他就后悔了。
那天中午他还在想，如果她害怕的话，就把她吃掉，或者变成鬼，这样她就能一直在自己身边了。
他内心深处在害怕着自己孤独地一个人，却又是一直伤害着唯一愿陪在自己身旁的她。
谁料少女竟哭着拥抱上来，说着不是他的错……
不，他早就错了，不该用这样不堪的方式去试探她的真心，但是又贪婪着享受着她的温暖。
他默许了一切的发生，什么都没说，间接让无离服下了药，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
是的，怪物，他们说得没错，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是见不得光的怪物。
然后又是漠视地看着自己被发现，高高在上般瞧她的反应，他很恶心，他早就知道，又期待她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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