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离开皇宫时,走路一瘸一拐的,明显是被庆帝罚跪过,可吃了挂落的他心情却颇为不错。
谢必安一直在皇宫门口侯着,见他出来,赶忙将他扶上马车。
“殿下,属下这就去找大夫……”
“不必。”李承泽抬手制止,“去端阳长公主府,我要去探望姑姑,现在这样才更显诚意。”
这一回,一声“姑姑”喊得荡气回肠,格外亲近,仿佛幼姬真的是他尊敬亲切的长辈。
为了强化自己不靠谱的形象,让满朝文武没人敢效忠于自己,李承泽决定,以后跟姑姑多来往!
谢必安默默收回手,人有点麻了。
他家本来就不太正常的主子,现在好像更不正常了。
如果不是怕以下犯上,他很想摇着李承泽的肩膀,好好问他——
殿下知不知道,端阳长公主吊个半死的事情跟您也有关系?现在上门,就不怕阮澜烛打死他们吗?!
要知道,在面对外人时,阮澜烛那张脸,比谢必安冷多了。
…………
端阳长公主府。
阮澜烛一身黑衣,提着剑向会客的花厅走来,冷漠的目光落在李承泽与他身后的谢必安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斩人。
谢必安后背一凉,全身上下都在警惕,不由紧紧握住了剑柄。
可他那不太正常的主子李承泽,就惬意许多。
李承泽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脱了鞋懒洋洋歪坐着,偏头看着阮澜烛,自来熟招手:“都是一家人,阮公子不必多礼。”
谢必安:“……”
阮澜烛本来就没打算行礼!
“一家人?”阮澜烛看着李承泽,只觉得他比上辈子的自己还脸皮厚,挑眉冷嗤,“二殿下害我家长公主昏迷至今,这就是您所谓的……一家人?”
李承泽有理有据道:“我虽跟姑姑不是同日生,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志向与情谊,虽说都没死成,但来日方长么!”
这一刻,阮澜烛成功在他身上看到了庆国的文坛积弱,又仿佛看到他跟幼姬臭味相投后鸡飞狗跳的庆国未来。
嘴角微不可察抽动了一下,阮澜烛丢下一句“跟着”,便向后院走。
李承泽随意拖着鞋子,迈着淑女步跟上。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来女子闺房,却一点都不拘谨,反而一路上大大方打量。
他本以为,幼姬这种把不想活写脸上的人,院子会素净如雪窟,但事实并非如此,看上去竟然出乎意料的温馨。
她的院子不像别的千金养些名贵的花草,反而种着各种水果,此时葡萄藤攀上架子,从凉亭上方的空隙中坠下一串串饱满的绿色葡萄,看着……挺酸。
凉亭下方还搭着一个秋千,足够整个人舒舒服服躺上去,李承泽怎么看都觉得比自己府里的秋千舒服好看,有一种被比下去的不开心。
此时,凉亭后方钻出个白花花的小雪团儿,迈着四条短腿向李承泽他们跑来。
小东西看着像羊,可比羊长得奇怪,脑袋挺小,脖子挺长,身上挺细。
李承泽不由躬身与它对视,微微蹙眉:“必安,你觉不觉得,它有点眼熟?”
小东西歪嘴嚼着什么,对视三秒,毫不犹豫朝他的脸喷出一口白沫,一甩脑袋,杂乱的白毛遮住一只眼睛。
谢必安往后退了两步,让李承泽和它同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沉默良久,才点头:“确实眼熟。”
这一瞬间,他感觉殿下是在照镜子!
“它叫羊驼,原是长公主送您的乔迁礼,只不过,昨日匆忙,被下人带回府了。”阮澜烛努力压下唇角,“长公主曾说,它长得跟您有缘,像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李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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