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多多评论,多多收藏,给新人一点鼓励吧*
晚上十点,夏晚星接到了安欣的电话。
“喂,晚星,你睡了吗?”
“没,是不是陈金默的事?”
“对,有几个奇怪的点。”
“你说”
“我在旧厂街鱼档碰到了他,他说他出来后找工作没找到,碰到了唐小虎,唐小虎带他去找了高启强,他们几个都是旧相识,高启强人很好,给他安排住处,还把鱼档转让给了他,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直到我问起了黄翠翠。”
“他不对劲,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探视他都有意无意的问我黄翠翠的死因,反而是这次他一句都没问,我怀疑是高启强告诉了他,可高启强为什么这么做呢?”
夏晚星真是万分后悔没把录音笔带在身上,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
“安欣,你怀疑过高启强对吧。”
“对,他肯定和徐江脱不了关系。”
“安欣,你说如果徐江真的和高启强有牵扯,那徐江被抓了高启强怕不怕?”
“他肯定害怕,可是陈金默就算知道了又能为他做什么?”
“如果陈金默不是为他做什么,而是为孩子的妈妈报仇呢?”
夏晚星意外的没有感觉到疼痛袭来,她万分惊喜,原来引导安欣自己想到这里,她去分析解答,是不会触碰到规则红线的。
“晚星,我就不问你怎么知道的了,我只问咱们该怎么做。”
“周五表彰大会,你和李响在礼堂,等我电话。”
“你又要自己去?还要瞒着李响?我不同意!”
“安欣…你和李响没办法的,还是交给我吧。”
“我们两个警察都不行,你自己就能行了?你还让我帮你瞒着李响,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安欣,我这么说吧,你们两个在礼堂才能给我帮忙。”
“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出其不意。”
切断电话,趁着夜色夏晚星回到了家,碰到了正好要下楼的高家两兄弟,笑着同她打招呼
“晚星姐,怎么感觉好久都没看见你了,呦,你脸色好差啊,不会是家里,丢什么东西了吧?”
果然是他
“对了晚星姐,我们店盈利还不错,估计下个月就能把钱还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又帮了我和我哥一次”
夏晚星咬了咬牙。
“不急的小盛,不过你别嫌我啰嗦,做人做生意千万要讲良心的,以诚为本方能长久,心里总揣着鬼,晚上会睡不好的。”
“我说的对吗?强哥?”
高启强抬头,灯光刺眼,夏晚星拎着挎包的影子仿佛拖着一把圣剑,他看不穿她的情绪,只觉得她的眼睛实在明亮,似乎能看清他心底深埋的罪恶,他会被审判吗?
绝不
于是他放平了声音说道
“小夏,其实早就想劝你了,你一个女孩子早出晚归的住在这里不安全的,前两天还有被抢劫出意外的呢,正好你和李警官在交往嘛,不如你搬到离他近一点的地方,也安全些。”
呵,夏晚星心底冷笑,这是撕破脸在威胁她吗?
高启盛听到哥哥的话,终于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暖色的灯光照不进高启盛的眼底和心,他站在阴影下,笑得与恶鬼一般无二。
夏晚星不在多说,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她不会给高启强第二发射向自己的子弹。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高启强之前的鱼档,果然看到了陈金默,说实话,她有点怕,陈金默的气质和她之前接触的所有人都不同,他的眼神冷得像寒潭,剖鱼时若隐若现的肌肉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们之间力量的悬殊,她在对面的菜摊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股鱼腥味闯进了鼻腔,陈金默就站在他面前,距离太近了,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刚才,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盯着我。”
是肯定句。
草
陈金默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进鱼档后面的小屋里,全程没用30秒。
她终于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花拳绣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屋子里透不进什么光,陈金默坐在一旁,把玩着刚刚剖鱼的那把刀,她努力克制着恐惧开口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谈?昨天安警官走了我就在好奇,如果只是单纯来看我,怎么会试探我知不知道翠翠的死因呢?”
夏晚星看到陈金默的身影慢慢靠近,黑暗笼罩了下来,她感觉到颈间抵着一片冰凉,她就像那条砧板上的鱼,是放回池子里还是开膛破肚全凭陈金默的心情。
“你们是奔着阿强去的,对吧,我不傻,我知道他伸出援手肯定是要我去做些什么,不过我不在乎。”
“那瑶瑶呢!瑶瑶你也不在乎吗!”
刀刃骤然贴紧,划出一小条伤痕,鲜血顺着脖颈滴在刀上,她听到陈金默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
“看来是你真是和安警官一起的,说!你们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提醒你有些路走不顺能回头,有些路一但踏上就没办法回头了!”
陈金默眉头紧皱。
“你知道多少?”
这一句话就让夏晚星确定了,他们已经有杀了徐江的计划了,夏晚星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让自己哭出声,尽量平稳的说
“我只知道,瑶瑶跟我说她想要爸爸妈妈,我做不到,于是拿了她一笔钱供她上学,可我不是为了让她长大以后和杀人犯爸爸一起提心吊胆生活才资助他的,陈先生,你想想瑶瑶吧,她6岁了,不是一点事儿都不记的小孩儿了,她将来问起来你真的解释得清吗?你要拖着她和你一起背上高启强的恩吗?”
随着陈金默眼神迸发出的狠意一并褪去的还有颈间的冰凉,夏晚星几乎是瞬间就瘫坐在地上,她摸了摸脸,早已一片湿润,泪水不受控的涌了出来,她并不想哭,可是她忍不住,这是除了枪击以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听到陈金默低沉的声音
“谢谢你帮了她,对不住,阿强于我有恩,我不能不小心。”
说完他把夏晚星拽起来扶到椅子上,找了根细麻绳,把她双手反剪捆了起来。
“可我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抬头”
陈金默拿出了大一点的创口贴,贴在了夏晚星的伤口上,夏晚星才发现他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结痂了,有的还包着,是了,陈金默并不是一开始就会杀鱼的,也不是一开始就会杀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夏晚星”
“你不是警察,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不是只有你有想保护的人,陈金默,我只希望你为了瑶瑶,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好好的想一想,逝者已逝,把徐江交给警察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你真的以为徐江自己能筹谋这么多吗?”
诡异的疼痛感袭来,夏晚星连忙止住了话题,这个时候她不能出事。
“张嘴。”
陈金默蒙住了夏晚星的眼睛,又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塞到了她嘴里,将那把刀放在了地上,锁上了门,走了出去。
整间屋子充斥着鱼腥味儿,门外是人声鼎沸的市场,门内是双手被捆一动就疼的夏晚星, 她仔细听着陈金默的脚步声,确认了门外落锁的声音,才试探着动了起来。
双手被反剪,滋味儿很不好受,夏晚星慢慢站了起来,好在没给她捆椅子上,她回想着刚才的屋里的布局,摸索着自己挎包的位置,地板凹凸不平,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她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起身的时候感觉踩到了凸起的东西,她蹲着用手摸索着,是一把刀。
顾不上手指被割破的疼痛,夏晚星摸索到刀把就开始割绳子,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手心,也很快割破了细细的麻绳,她扯下脸上的束缚,找到挎包,打开小窗户爬了出去,市场已经没什么人了,好在大门还没落锁,她逃命似的跑了出去,找了家诊所,简单包扎了下手上的伤口。
身上仿佛沾满了鱼腥味儿,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她,她不停的干呕着,她想她可能再也吃不了鱼了。
不知不觉间她拨通了李响的电话。
“喂?晚星?”
电话接起来的很快,几乎是听到李响声音的瞬间她就哭了出来。
“李响,我爱你。”
听见这话的李响霎时间红了脸,可很快又担心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
看着诊所玻璃窗反射出来自己狼狈的模样,在低头看看布满伤痕的手,她知道她是没办法去见李响的。
“没,我就是想你了,你干嘛呢?”
“晚星?你是不是…在哭啊?”
夏晚星死死咬住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深呼吸几下,继续说
“没,吹了点风有点鼻音,没别的事,就想听你说说话。”
李响松了口气,他生怕夏晚星再出点什么岔子。
“想我了啊?后天我休息,听张彪说百货大楼新开了一家做陶艺的店,我们也去看看?”
“好,我没别的事,你忙吧,我挂了。”
“嗯…咳…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几乎能看的到电话那头耳朵红的能滴血的李响,夏晚星笑了笑,又提起了勇气。
挂断了电话后她问道
“小欧,几点了”
“5点了”
“天黑的可真快啊”
“晚星,总会天亮的。”
“小欧,对不起啊,我又要去冒险了。”
“算了,我都习惯了,走吧。”
夏晚星拿着已经断了一截的麻绳,孤身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会好的。
一夜未眠,九点安欣来了电话。
“喂,安欣”
“晚星??你是没睡吗?怎么声音听着跟刚值完夜班一样?”
“啊,没事,你说,怎么了。”
“你想怎么做?”
“你安心开你的表彰大会就行。”
“你确定要瞒着李响?”
“嗯。”
挂断电话后,安欣还是不放心,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李响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跟谁打电话呢?晚星?”
“啊,没事,那什么今天人还挺多。”
“是啊,市里的领导都来了,都专门来看你。”
“我算什么啊?哎?那是守卡口的人吗?”
“还真是。”
“真夸张啊。”
直到临上台前,安欣才意识到夏晚星究竟知道了什么。
“李响!你现在马上去市局门口盯着是谁的车会开出去!”
“啊?”
“你快去!”
李响回局里换了身便服,打了辆出租车,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辆警车开了出去。
“师傅,跟上那辆车!”
高启强挂了陈泰的电话越想越觉得蹊跷,终究还是没带上高启盛,又给陈金默打了个电话,俩人一起去了老钢厂,陈金默一路都在想夏晚星的话,他都明白,可是徐江他真的非杀不可。
“阿强,你别进去了,我觉得不对劲,你在外边等我,如果只是给你东西,他们不肯给我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启强从出了门眼皮就一直跳,见老默主动说了,他就顺势点了点头。
夏晚星看着独自出现的陈金默心下了然,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将麻绳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放倒,用塑料扎带将他双手捆死,骑在他身上搜了半天也没搜到枪,陈金默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来回挣扎,然后发现自己的腿也被绑了起来。抬头,一根断了的麻绳轻飘飘的落下,他看着夏晚星头也不回的进了老钢厂。
小姑娘还挺记仇
远处的高启强在手扣里看到了陈金默没带走的枪,而且半天了,也没接到电话,他走了过来,发现了被捆的结实的陈金默,赶紧给他解开,陈金默更加不同意他进去了,他只好回了车里。
李响无助的往回走着,他看到了车里走出来的是他敬爱的师傅,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如果师傅真的是内鬼,他该怎么办呢。
内心极具矛盾下,安欣又打来了电话,他实在忍无可忍,接通后怒吼道
“我说了我跟丢了!”
“我想我们还年轻。”
他听到了安欣在发言,
“我们总要面对许多次选择的机会,我们要选择做什么样的人,选择做什么样的警察,这决定着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人问我,为了救一个嫌疑人 把自己搞得伤成这样,到底值不值?其实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只是觉得当时眼前的只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当我扑过去抓到他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了,因为我发现好像,我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每个人都会犯错误,这时候我们特别需要,重启人生,重做选择,他这个时候特别会需要,有一个人伸出手帮他一把,让他重新选择,这是我们这份警察的职业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所以,响,我们应该,好好地,想一想”
李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留下了泪水,自从离开莽村后,他就很少回家,双桥派出所的工作令他既开心又充实,后来被调到市局,他遇到了师傅,他的爸爸年轻时候是个酒鬼,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师傅和他可以说亲如父子,他怎么也不敢想师傅就是内鬼的可能,可他也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警服,不能辜负安欣的信任,他拿起电话,任凭泪水落下,颤抖的报出了地址
“三〇二国道,李庄路段,老钢铁厂,发现犯罪嫌疑人。”
说完他挂断电话,转身坚定的跑了回去。
安欣松了口气,转身正色报告
“首长同志!二〇六专案组发现重要线索!请求出警!”
孟德海起身,下达那条安欣期盼已久的命令
“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听我指示!立刻出发!”
老钢铁厂内,徐江看着出现的人不是高启强,而是曹闯,疑惑的问道
“老曹?怎么来的是你?领导有什么指示?高启强呢?”
曹闯在身后悄悄拉开保险栓问道
“高启强?”
徐江觉得不对劲,掏出了怀里的枪对准曹闯开了一枪,没打中。
“老曹?什么意思?”
听到走路的沙沙声,夏晚星看到了陈金默举起了那把自制枪瞄准了曹闯,来不及多想,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子弹没入肉里发出闷响,压力带着夏晚星撞在曹闯的后背上。
疼,真的好疼,全身的力气随着子弹离开身体的那一刻被抽光,她开始失神,耳朵发出嗡嗡声,逐渐失去意识,夏晚星捂着中枪的地方,忍不住喊出了声。
曹闯回身给了徐江一枪,一击毙命。
见徐江没死在自己手里,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没别的办法,陈金默深深看了一眼夏晚星,转身跑回了高启强的车上。
“走,回去以后给我一笔钱,我可能要出去躲一躲。”
曹闯看着倒地吐血不止的夏晚星,犯了难,他在基层熬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能出头了,不杀了她灭口,谁知道她醒来会说些什么。
可她是李响心爱的人,很明显也是为自己挡了一枪,思索了一会儿,他看到了徐江刚刚打偏的弹痕,只要稍微挪动了夏晚星的位置,就能完美的掩盖犯罪现场。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顺便拉着徐江的手在自己站过的地方开了一枪,随后又自己在小腿上补了一枪擦伤。
兢兢业业二十几年啊,他回不了头了。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腿走向了夏晚星,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他捡起放在地上的枪擦了擦,对准夏晚星,举起又放下,他过不了这一关。
李响跑回来的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天色阴翳的吓人,他跑到楼上就看到了这一幕,徐江死了,手机还攥着一把枪,师傅的腿血流如注,枪口却对着什么人。
他看到了
是夏晚星
几乎是瞬间掏出枪子弹上膛,他的手抖得厉害,嘶吼着喊道
“师傅,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啊!!!!你明明知道她是!!!!”
曹闯见状,把枪收起来,捂着腿喊到
“李响,冷静,别乱想,先打120,我回去和你解释。”
随后脱下了外套裹在了夏晚星的伤口上
“她中枪至少有五分钟了,是徐江干的,过来啊!”
李响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跑到夏晚星身边裹紧了她的伤口,打了120。
他从没有觉得120的警笛声像今天这样刺耳过,他抓着夏晚星的手,感受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抢救,输血,她身上又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李响无助的蹲在角落,他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为什么夏晚星会在那,为什么,如果真的是师傅干的…
如果真的是师傅干的,他该怎么办呢,他会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夏晚星,因为他看到师傅的第一时间,他逃走了。
安欣听到消息,跌跌撞撞的跑进医院,看到李响痛苦的蹲在角落里捂着脸,他走了过去。
“响…如果晚星出了事,你杀了我吧。”
“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一切,要我在礼堂等电话。”
李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安欣,他觉得呼吸困难说不出话,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吼出一句
“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欣!!!抓徐江比她的命还重要吗??啊?!!你说啊!!”
面对李响的质问,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响一把抓住安欣的领口把他摁在玻璃上
“你睁开眼睛看看她,你看看她!”
他抬头看到了夏晚星,板板正正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数不清的仪器,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安欣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
两个人无话不谈的人坐在长椅上,久久无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