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

  沈梦瑶对她无可奈何，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更紧，“答应我，以后不要去打架了好吗？”

  这话说的及其认真，袁一琦睁开眼睛，抬头对上沈梦瑶认真地神情，居然生了几丝胆怯之意，她正要翻身躲过这劫，却被一双大手拦腰拉了回去，整个人被禁锢在沈梦瑶怀里动弹不得，“答应我。”

  袁一琦耳根深红，浑身都有些颤抖，死活咬着唇一言不发。

  “哎……”一声叹息。

  下一秒身后的温热尽数消散，沈梦瑶起身趿拉着拖鞋离开，袁一琦还没想好道歉的话，就又被温热裹挟，“把衣服脱了。”

  “啊？不……”袁一琦吓得一个翻身，只见沈梦瑶手上提着医药箱，眼神有些发冷。

  袁一琦本想撒娇几声就过去了，可那审视的眼神落在沈梦瑶身上极其吓人，她乖巧点点头，然后缓慢地剥落自己的睡衣，见沈梦瑶还是直勾勾盯着自己，哪怕一丝笑意都没有，还是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衣服落下的一瞬间，沈梦瑶攥紧了拳头。袁一琦身上皮肤更加白皙，那些破了皮的红色挠痕遍布，鲜红地像是高处俯瞰的地表江河被撒入染料，触目惊心。胳膊上松松垮垮绑着纱布，血色渗出几大片。

  沈梦瑶也生气了，不管袁一琦手忙脚乱的样子，将人摁住剪纱布，狠了心，上药时下了重手，“你看看……”

  结果刚吐出几个字，还没什么责备的意思，袁一琦就像是受了大委屈呜地一声哭出来，哭的一抽一抽。

  沈梦瑶一愣，取纱布的动作柔和了些，叹了口气，将袁一琦的胳膊处理好，又去拿药膏抹在她身上，替她拉上衣服。这一切处理完毕，袁一琦还在哭，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

  沈梦瑶拿她没办法，本想趁机多说几句，看眼前人的惨样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将人捞到怀里，无奈极了，“你哭什么？”

  袁一琦两眼泪汪汪地说，“姐姐，你怪我，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

  “……没有，”袁一琦的头揉起来很舒服，长了些肉，脸揉起来也很舒服。她双手捧着袁一琦的脸，突然靠近，比起怪罪更像是戏谑地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你这是去打架还是去被打呢？”

  “……明明他们比我惨多了。”袁一琦说的很小声，因为沈梦瑶的放松已经止了泪水。不过两人靠的很近，话轻飘飘落到她耳里，沈梦瑶一挑眉，“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袁一琦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很希望你离开啦……”

  她困了哭累了，没等沈梦瑶回话就拉着沈梦瑶倒在床上，卷起被子朝沈梦瑶怀里挤。她们已经一两个星期未有如此放松过，不出意料地做了一个不算太差的梦。

  “其实我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袁一琦小声说着。她突然拱了拱被子，轻蹭着沈梦瑶的手臂又睡了过去，“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袁一琦的呼吸浅浅打在她的脖颈处，手被压住，可沈梦瑶怕抽出会惊扰眼前人的好梦，最后麻得没了知觉。

  沈梦瑶一夜未眠，“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