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冯绍民天香-新女驸马）十六、生死相随

这一回，冯素贞早有准备，公主府中安排了多名高手。五大护法一现身，她就立即飞身窗外，不一会，天香也一样，跟了出来。很快，那多名高手就立即出现，参与了进来。他们一加入，五大护法立即变了脸色。这些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冯素贞，不过却基本都在天香之上。

所以，他们一加入，胜负很快就出来了。五大护法支撑不了多久，就有人倒下了。一人死了，五大护法的阵法就立即破了。他们实力大减，剩下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他们其中两个，一见同伴接连倒下，知道今夜他们必败无疑。

所以，无谓再恋战，他们想辙退。只要保住性命，终有一日，可以替死去的人报仇的。可是，冯素贞这一回，是不会放他们活着离开的。她暗中布置了许久，又请来了这多名高手，就是要让他们有去无回的。只要五大护法一死，她再想法子去宫中，把国师也杀了。

那么，欲仙帮就再也不成气候了。所以，冯素贞看出那两人，想要走了。所以，她立即持剑上前，拦在了他们面前。如今，她不曾受伤，又是以一对二。结局已经注定，那两大护法，一个也跑不掉。毕竟在外围，还有那多名高手在侧，至于天香早就在一边等着看了。

也是防着，怕五大护法，有人溜掉。所以，剩下的两人，再是负隅顽抗，也很快一一倒下。冯素贞解决了他们两下之后，就眼神示意那多名高手。立即有人上前，又纷纷在五大护法身上补了剑。避免他们还有生还的可能，这一补剑，他们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人了。让他们把这里收拾干净，当然也把五大护法的尸体处理干净。至于冯素贞与天香，则一起回了房间。

房间之中，天香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示意她用这个手帕来把剑上的血擦干净。冯素贞微微一笑，就把手帕接了过来，把剑上的血一一擦净。看到那多名高手出现的时候，天香便知，这一切早在冯素贞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她难道可以未卜先知吗？她怎么知道，五大护法会在今夜，夜袭公主府呢。天香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冯素贞也不想隐瞒她什么，便如实回道，“我并不确定，一定在今夜。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所以，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天香不由地佩服，果然是她的驸马，她的有用的。冯素贞早有安排，五大护法就悲剧了。今夜，他们夜袭公主府，只能是来送死的。

不过，天香也看得出来，刚才冯素贞眼中难得出现的狠色。她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很少会有眼中出现杀气的时候。今夜，就在刚才，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要让五护法死在公主府。不过，天香是不会同情他们，觉得冯素贞太残忍的。

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像欲仙帮五大护法这种人，早早杀尽为好。免得将来，什么时候，他们突然冒出来对付自己与驸马。让她们防不胜防，所以，冯素贞这个安排，最好不过了。天香是想的，不过冯素贞显然，并不清楚她此刻的心思。

看到天香沉默了下来，冯素贞有些担心了。她今夜的行径，与平常大不相同，天香会不会觉得，她太冷血残忍了呢。于是，她脸上出现了几分忐忑，试探地问道，“天香，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斩草的确得除掉，免得春风吹又生。”看到天香浑不在意的神情，冯素贞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也是，天香毕竟是皇家公主，又在江湖中闯荡过。她是善良，不过，对于该杀之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又过了一天时光，冯素贞决定，今夜，夜探皇宫。她想去找国师，悄悄将人解决了。免得将来，成了祸患。国师一日未死，她就不能真正地放心。所以，她还是早点解决为好。所以这一夜，她没有回公主府，而是留在了她的驸马府里。

面对公主府来人，她也只是说，有要事与那些大人商量。所以今夜，她便不去公主府了。打发了公主府派来的人，她就回了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把自己的容貌遮掩了起来，就提起剑飞了出去。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驸马府，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三个时辰之后，当冯素贞从皇宫回来，刚一进房间，就发觉房中有人。不过，这气息她非常熟悉，是天香。她怎么等在自己房里呢，冯素贞不及多想，就转身把房门关上了。房门一关上，烛火便亮了起来，果然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就是天香。

天香此刻，正侧躺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她呢。冯素贞把手中的剑挂回了墙上，也把脸上的蒙着的面巾扯了下来，随意一扔，扔到了桌上。她这才走近了过去，站在床前，看着天香。“天香，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亮起来了，就要天亮了。天香看到她走过来，才坐了起来，此刻手一拉，就把冯素贞拽到床上坐在了她旁边。

“那驸马你倒是说说，这个时辰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回来？”一夜不归，冯素贞居然一夜没回来，快天明了才回。她去做什么了，还一身黑衣，蒙面持剑。天香的反问，倒是让冯素贞微微一愣，然后她就告诉了天香，她去做什么了。

这件事情，她本来也没想瞒着天香。而且，如今此事已经完成，告诉她正是时候。冯素贞便简单地，把她所做之事，说了一遍。当天香知道，她是去夜探皇宫，并且暗杀了国师时，天香惊讶了好一会。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她欣慰地拍了拍冯素贞的肩膀，来了一句。“你做得不错，本公主早就想那么做了，只是没想到，被你先了一步。”

其实，冯素贞她做这件事情，比天香更好，也更隐讳一些。毕竟，她的武功高强，远胜于自己。如果是天香自己做，难免会露出痕迹来。不过是冯素贞她做的话，想必，没有人能查出来，是她杀的国师吧。天香绝对相信，她的驸马爷。

于是，两人下一刻，相视一笑。果然，国师之死，一点波浪都没有起。皇上虽然觉得可惜了，不过，死也就死了吧。他很快也就不在意了，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相信什么长生之术了。不过，他的身体日渐不好，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所以，有些事情，他该做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得为儿女摆平一切障碍了。这也是，他最后可以做的事情了。比如，冯绍民的事情，该了了。

这一夜，当皇上突然传召冯素贞入宫时，两人同时觉得，心下不安了起来。天香打发了传旨的人，看向冯素贞。“我为何觉得，有些不安呢，父皇为何突然在这么晚的时辰，召见你进宫呢。”如果是白天，她或许还不会如此不安。

而冯素贞，突然想到了前世，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前世之事了。如果她记得没错，前世身份揭破之时，便和现在差不多。这一世，她们没有安排什么黄梅戏，女驸马。可是，皇上的突然召见，又是在这个时候，难道皇上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呢。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提现出来而已。如果是真的，那么皇上今夜召见她，大概就是要与她摊牌了吧。到时候，她的生死祸福就难料了。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她不会让自己死的。哪怕要她死的人，是一国之君，她也不会甘心就死的。

这一世，她只为了天香而活着，所以她不会让天香伤心欲绝的。想到此处，她的眼神坚定了起来，然后安慰起天香来。“放心，不会有事的，也许是父皇临时有要事，要交给我去做。天香，你在公主府里，等我回来。”

“要不，我与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天香此刻的心，并没有因为冯素贞的安慰，而有所放心下来。反而，她心中，越发地不安了起来。她总觉得，今夜有事发生，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觉得，她的驸马会出事。

可是，冯素贞不同意，让她跟着一块去。“天香，你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好吗？”于是，天香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在公主府等她。于是，冯素贞整理了一下衣着，就进宫去了。

果然，她一到御书房，就觉得今夜的御书房守卫，似乎严谨了许多。冯素贞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书房的门缓缓关上。皇上站在书桌后，此刻看到她进来，便看向了她。冯素贞立即上前，单膝跪下，恭敬地行礼道：“儿臣冯绍民，参见父皇。”

老皇上的神情依旧如平常一样，和蔼又仁慈，“民儿来了，起来吧，不用多礼。”冯素贞慢慢站了起来，尽管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却一如平常。

看着她不卑不亢的言行与举止，那磊落的风度，其实皇上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他给女儿天香千挑万选的驸马，会是一个女人。妙州的冯素贞，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居然会成他的女儿，天香公主的驸马，他亲点的状元与丞相。

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她是冯素贞，不是冯绍民。“民儿，你可知，朕今夜叫你来，所为何事？”

“绍民不知，请父皇明示。”

皇上突然脸上出现了怒容，猛地一拍桌子，“大胆冯绍民，给朕跪下，你女扮男装考取状元，又娶了天香成为驸马，你可知罪？”果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冯素贞依旧气定神闲地，跪下了。看着她的身形依旧笔直，脸上一丝动容也没有，皇上又有些感慨。

她文武双全，智谋超群，替他除了要谋夺帝位的东方侯，前些日子又灭了国师与欲仙帮。为他，也为太子，扫平了一切障碍。如此绝世无双的驸马，为何会是一个女人呢。皇上叹了口气，再次看向她时，眼神中已经布满了冰冷的杀气。

“冯绍民，不，应该是叫你冯素贞才对。你既知罪，就该明白，你的下场是什么。香儿的驸马，太子的丞相，绝不能是一个女人。所以，朕看在你以往的功劳份上，就让你痛快一死吧。今夜过后，朕会召告天下，驸马冯绍民，因与国师一战中，身受重伤，在今夜重伤而亡。”

也就是说，天香公主的驸马，从头到尾只能是冯绍民。至于女驸马一事，皇上他打算，就此遮掩而过。说不定，他还会给予冯绍民，死后的哀荣。但是，冯素贞这个名字，永远不会出现。冯素贞唇边的那抹笑容中，皆是无尽的嘲讽。

果然，下一刻，皇上又道，“放心，朕会给你风光大葬的，一切哀荣，朕一样也不会少你的。你也算是，名留史册了。而且，朕会赐你毒酒一杯，你不会觉得痛苦的。”

果然如此，冯素贞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死后哀荣，皇上，那你要对天香如何交待呢。她知道，我并未在与国师一战中受了重伤。皇上人，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一定也知道，天香她也早知道了。你可有想过，天香的感受？”

皇上转过身去，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冰冷入骨的声音。“香儿那里，朕自然会有一个交待，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来人，上酒。”

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毒酒一杯。那金杯中盛着的酒，澄澈如水，看起来应该是美酒。那浓郁的酒香里，却夹杂着致命的毒药。冯素贞看着那杯酒，袖中的手握紧成拳。她看向那个已经苍老的皇上，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不愿呢？”

就在皇上转身，怒不可遏之时，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皇上，天香公主到了。”

当天香急匆匆走进御书房的时候，里面只有她的父皇一人，却不见冯素贞的身影。她连礼都不行了，直接问道：“父皇，驸马呢？”

皇上看着匆匆赶来的女儿，便知，天香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赶来此地的。她是赶来，救冯素贞的。想到这里，皇上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驸马？香儿你早就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吧。”果然，父皇他，也知道了冯素贞的身份。

她今夜的不安，果然没错。天香此刻心急如焚，看不到冯素贞，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父皇他，会不会已经对她下手了。“父皇，你告诉我，驸马她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

皇上冷冷地看向她，第一次，他看向天香的目光，居然如此冰寒入骨。“不错，朕已经处置了她，她也已经承受了她该承受的后果。香儿你看，桌上的那杯酒，已空。以后，父皇会给你，再挑选一个好驸马的。即使父皇来不及，还有你皇兄呢，太子也会替朕，做到的。”

他说什么，冯素贞已经，死了。天香愣愣地转头，看向桌上那个金杯，她踉跄着上前看去。果然金杯已空，却有残渍，还有一丝余香。旁边放着的，却是一个精致的银壶。是这壶中的毒酒，要了她的命。天香不相信，她拼命地摇头，却很快眼泪落了下来。

不一会，她已经泪流满面了。明明，她离开公主府之前说过，她很快就回来的。言犹在耳，怎么会，她怎么就这样死呢。

“不，我不相信，她武功那么好，她那么聪明，她不会死的。”天香大声冲着皇上吼道，冯素贞不会死的。她不会，连那老奸巨滑的国师，都杀不了她，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呢。看到天香如此悲伤欲绝的神情，皇上就知，他没有做错。

香儿她，果然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爱上了冯素贞。不，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成为现实。所以，冯素贞必须死。

“香儿，你要明白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论她多聪明，武功有多好，朕要她死，她就不能不死。香儿，你记住，她不是你的驸马，她只是一个女人。所以，她骗了朕的香儿，就必须死。明日一早，朕就会为她发丧。外人不会知道，你召了一个女驸马，以后你也会有一个更好的驸马的。”

那个人选，他已经想好了，就是张绍民。他会立即让张绍民成为丞相，然后迎娶香儿，成为驸马。将来，有他扶助，有他照顾，香儿与太子，都会很好的。至于冯素贞之事，就让它这样过去吧，就当从未发生过这一回事。

以后所有人，都会慢慢淡忘，冯绍民这个人的。

可惜的是，天香此刻，已经觉得，她好痛。她好痛，浑身都痛，就连一根头发丝也这么痛。痛得她肝肠已断，五脏俱焚，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起来。她此刻脑海中，只回响着一句话，那就是冯素贞她死了，她死了。那么，她还活着做什么。

是啊，自己还活着，做什么。更好的驸马，更好的驸马，天香眼中含泪却冷笑了起来。“父皇，我此生，只有一个驸马。她活着，我会与她厮守一生；她死了，我就......生死相随，黄泉路上，我不会让她一人独行的。”

天香说着，眼中骤然坚决，伸手飞快地把那银壶夺了过来。她看着那银壶，眼神中的悲伤，让皇上震惊。难道她想，她想，殉情吗？为一个女人，殉情？不，皇上立即走了过来，想要夺下天香手中的酒壶。可是，他的速度，怎么赶得上天香呢。

天香直接将壶嘴送到了嘴里，一饮而尽壶中酒。剩下的半壶酒，立即就被她喝光了。然后，天香用力把酒壶砸在了地上，化成了碎片。她再看向皇上时，居然笑了。“父皇，你是从小宠爱我长大的父皇，我不能杀你为她报仇。所以，我只能杀了我自己，以后你多保重吧。”

下一刻，她的身形摇摇欲坠，然后便缓缓倒下。皇上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地愣了好久，然后才喊了一声，“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