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王后、西拉和莱恩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罗马王后说:“我看费里德这孩子,头脑也未必不好使。”
西拉刚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
费里德回头看去,练剑场外的两个奇怪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四下扫视,可哪里都找寻不到两个人的痕迹。
奇怪,他从愣神的时间到刚刚也才不过几秒,这两个家伙是如何在几秒之内消失不见的?
或许他们真的是怪物?
费里德没有再想,怪物就怪物呗,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莱恩殿下,您的剑可以拿开了吗?”费里德的目光瞥向架在脖子上的利刃。
莱恩这才反应过来,匆忙把剑收回了镶嵌满宝石的象革剑鞘中。
剧烈的运动加上刺眼的阳光,他早已满头大汗,见对战结束,从练剑场的角落里赶忙跑来两个侍女,拿着伴有浓重紫罗兰花味的帕子擦拭莱恩脸上的汗珠。
莱恩不耐烦地推开他们,气呼呼地朝练剑场外走去,费里德则是原地坐了下去,恢复与莱恩打架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西拉捏杯子的手多用了几分力。
费里德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转黑,杰姆斯的脸映入眼帘,金色头发随风飘扬。
“喂。”杰姆斯催促道,“该回去了。”
费里德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练剑场外走去,此时已是傍晚,练剑场上的贵族们三三两两结伴往外走着。
莱恩正要上罗马帝国准备的奢侈马车时,回头目光略显复杂地看向费里德,费里德朝他绽放出笑容。
说实话,这次来桑坎特王国练剑场的贵族们大多都是金色头发,再好看的颜色看久了也就觉得一般般了,费里德就不是很喜欢象征着王室权力与高贵的金色。
他还是觉得自己飘逸的银发好看,像月亮清澈透亮的光辉一般令人心情愉悦。
费里德也坐上了桑坎特王国的马车,西拉目光阴冷地坐在里面,不过费里德早已习惯了西拉这副世间所有人都欠了她钱一般的面孔,所以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边。
杰姆斯显得有些不自然,扭扭捏捏的。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西拉把手中的杯子猛然拍到桌子上,飞溅出的茶水顺着桌子的棱角滴落到价值连城的地毯上。
杰姆斯被吓了一跳。
“费里德!”西拉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跟罗马帝国叫板了?”
费里德撇了撇嘴,没有应答,目光瞥向马车外面,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全然忽视了西拉的教训。
费里德在内心感慨道:越是小国,屁事越多。
西拉喋喋不休一直说到了抵达王宫,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群星璀璨甚是耀眼,费里德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西拉罚他不许吃今晚的晚餐,不过费里德也不在意这些,不就是饿一天肚子吗?又饿不死,这有什么好值得悲哀的?
费里德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花园中乱晃,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正也做不了什么有意义的事。
“对了,说起有意义的事——”费里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很是大胆的想法。
费里德不想被囚禁于王宫,王宫中的约束实在是太多了,这么活着一点儿也没有意义,他对王位这种东西也没有丝毫兴趣,根本不可能安安分分永远做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
所以——费里德想要改变这种状况,那怎么改变这种状况呢?要是逃跑的话,他这副有特色的银发实在太过明显,还没跑出桑坎特王国,就会被抓回去,还要挨父王母后的一顿批评。
既然他不想挨父王母后的批评,不想生活于这王宫之中,那何不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杀了国王和王后?
费里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错,他是桑坎特王国的王子,靠近国王和王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亲爱的父王和母后也断然不会有任何防备。
那要是失败了呢?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没了一条命而已,而且这条命苟活在王宫之中也没有丝毫意义。
成功了变好,不成功也没什么不好。
欧洲城邦众多,别说桑坎特王国一个小小的王国死了两个领导者,就算某个王国皇室全部被灭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只要逃到一个远离桑坎特王国的地方,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了。
这么想着,费里德的脸上又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
红日已升至高空,不知不觉间,费里德足足混了一个夜晚,他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寝宫补觉。
此时杰姆斯的鹦鹉刚好飞了过来,停在高高的枝桠上,学着西拉的语气骂:“费里德你就是个混账东西!”
这只鹦鹉在笼子里几乎被关了整整一天,它无休止的模仿别人说话来逗乐贵族们,杰姆斯担心它压抑,今晚特意把它放了出来。
费里德从不介意别人叫他“混账东西”,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混账东西,西拉骂得很合理,但难不成一只小小鹦鹉都能随意瞧不起他了吗?
费里德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树枝上吱哇乱叫的鹦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