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蓝瑙村

这里到底是哪里？

肖矽昱看着湖水里的自己，还是穿的那件地摊25元买的白T恤，白T恤因为年陈久远而有些泛黄，领口还有些泥点子。

就在他出神时，湖面又多了个脑袋。

陌生的面孔把肖矽昱拉回现实，他猛地一扭头，对方也恰好扭头看着他，两人眼神相对，吓得肖矽昱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缓了缓身形，肖矽昱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干净利落的寸头，一双浓眉，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大眼里带了一丝歉意，鼻子高挺，鼻尖有一颗小痣，嘴唇微白，还有点开裂，身穿深青色布衣，布衣很干净，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小伙子。

不得不说肖矽昱识人很准，青稞挠了挠头，伸出手向他挥了挥，然后轻声说道：“你好呀。”

青稞顶了一张纯善的面孔，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肖矽昱警惕地看着对方，他也没有同青稞回应，并在两人气氛微僵谁也没说话时，不着痕迹地向后挪着步子。

青稞还以为是自己冒犯到了对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肖矽昱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花招？

见对面的人还是警惕盯着自己，青稞叹了口气，随即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看你穿着，你是外乡人吧，你快回到你的村子吧，我们村子里的人很排斥外来人员，等有人发现你并告诉族长的话，你会被抓起来的。”

肖矽昱见青稞的神情紧张不像撒谎，这才开了尊口：“这是哪里？”

青稞看见肖矽昱回答了自己，立马喜上眉梢，梨涡嵌在双颊，显得青稞更加平易近人，让人忍不住相信他。

“这里是蓝瑙村。”

肖矽昱努力回想自己学过的历史，自己记忆力很好，基本上读书看一遍就能记住，但这次他在脑海里寻觅了许久，都没有蓝瑙村的讯息。

“蓝瑙村是什么？”肖矽昱疑惑。

听到肖矽昱的话，青稞也不奇怪，他们村子与世隔绝，外人不知道很正常。

“蓝瑙村是我所在的村落，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信奉蓝瑙河河神，蓝瑙河河神给予我们庇佑。”说这青稞指向身旁的蓝色大湖，“那便是蓝瑙河了。”

“你从哪个村子来呢？”

“不知道。”

“你是村落迁徙时走丢了的吗？”

“不知道。”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不知道。”

肖矽昱的回答像极了数学课老师抽你起来回答问题，一问三不知。

青稞看肖矽昱的目光里多了份怜悯，他想着许是肖矽昱太傻了，连他自己的村落都不知道，他的村人才想尽办法把他扔在这里吧。

而肖矽昱不知青稞联想到了什么，只觉得青稞的眼神怪怪的。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先呆在我们村子里吧，我们村子不算得有多富裕，但你的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青稞的热情让肖矽昱有些后怕，毕竟外乡人被土著民骗到村子里抢了食物和钱财然后杀人灭口抛尸荒野的新闻数不胜数，让他不得不防。

青稞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便详细说明了情况，解释了上了户才算的上蓝瑙村的村民，不然就会被关到“黑室”或者被献祭给河神。

肖矽昱猜测黑室应该与监狱是差不多的关系。

为了防止自己被抓或当成祭品，他也只好应了下来。

青稞领着肖矽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一路上青稞给肖矽昱讲述了许多关于蓝瑙河的事情———蓝瑙河留存至上千年，她是蓝瑙村的母亲河，哺育着世世代代的村民，延续着蓝瑙村的文化，见证者村子一步步的成长。

村子被蓝瑙河与外界隔绝，说好听点叫世外桃源，说难听点就是“闭关锁国”的封闭小村落。

青稞给肖矽昱找了一套自己不常穿的布衣，因为不常穿，衣服上连褶子都没有，布衣是深紫色的。

肖矽昱接过衣服，穿在了身上，好在青稞与肖矽昱身材相当，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衣服恰好合身。

明明只是一件布衣，但穿在肖矽昱身上就别有一番风味，青稞不禁打趣道：“你这副模样，不知道会迷住多少妹妹。”

肖矽昱不在意会不会迷住妹妹，他对感情的事情一直不太敏感。

从前在学校除了学习就是打工，跟女孩子都没聊过几句，更别提谈恋爱了。

青稞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走肖矽昱的白衬衫，准备扔掉。

肖矽昱一下急了，赶忙拦住青稞。

“你干嘛。”

“这个不能穿了。”青稞解释道。

“为什么。”毕竟这白T恤还是自己花二十五块大洋买的，都快三年了，自己与它有着很深的情谊。

青稞小心翼翼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拉紧了屋子的大门，关上了窗户，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

肖矽昱看着青稞忙碌一阵，不解自己的问题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青稞攥着白T恤，神情严肃：“白色在我们村子，那是为祭奠死人才会穿的，村里人很忌讳白色，你看我的衣服也都是偏深色的，所以你以后平常生活可千万不要穿白衬衣。”

“而且祭司说过，穿着白衣服，死去的冤鬼会找上你，然后附在你的白色衣服上，吸走你的精气！”

青稞越说越神，而自己一个崇尚科学的人，他的话是一句也没相信。

而祭司在肖矽昱看来就是一个骗子，为了专制统治。

因为自己寄人篱下，所以也得适应别人的习俗和生活方式。看着青稞拿着自己的白T恤越走越远，最终肖矽昱还是没追赶上去，只能心底为地摊白T恤默哀。

处理好白T恤后，还要做到那便是上户了。

上户没有肖矽昱想得那么简单。

上户还得登记，登记完之后还要去祭司家除秽。

所以时间紧任务重，青稞拉着肖矽昱就往登记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