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战·湍流急下

亦云以雷云的闪电照亮间歇的光芒，众人才得以看清场上的现状，只见墨率腾移身形，在场上迅速猛击，直接放倒好些人，正在他准备彻底解决掉这些人时却被亦云立刻用逆空鳞召回到身边，墨率也意识到了自己最应该先解决的还是同样拥有六枚碎屑的亦云

“風翎，清点一下人数。”亦云

“好的，陛下。”風翎收起破局之势，绕起一阵青风，随着风场的收缩，这周围有哪些人風翎了然于心。

“大家都在这里了……但是好些人都受伤昏死了。等等，那两个孩子呢？”風翎感应着四周，风却没有把他们的消息带来。

“我也没看到他们，所以没转移过来。”亦云有些担忧地说。

“我去找吧。”溟自告奋勇，“我更适应黑暗里的环境。”

“可是……”

不等大家说完，溟的身影便吞没在黑暗中。

“就让他去吧。”亦云反倒是很相信他的能力般点点头。墨率并没有善罢甘休，他将矛头对准被亦云聚在一起的众人，只见天空犹如倒悬的火山一般，突然开始喷吐巨大的火球，这些火球在漆黑的环境中格外耀眼，任何一枚落下都是撼天动地的程度。

“潮涨！”亦云倾斜惊涛螺，地上的水滔滔不绝地开始上涨，他正打算带大家潜入水底避难时墨率却立刻控制冰霜侵蚀着潮水，使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

“又火又冰，也太玩赖了吧！”明宇抱怨，亦云只得奏响碧竹笛让藤蔓生出，吸收水分将他们托举至水形成的冰面上。

“找到了。”溟背着辞银和浅冬两人回来，索性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而溟则肉眼可见地收到了一些灼烧火球的影响，似乎还有些……失真？

“不要紧吧？”明宇先关心道，亦云挥动驱灵鞭，治愈其伤势。

“问题不大，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什么意思？”不等明宇反应，溟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不好！亦云，照路！”明宇一跃而出，亦云急忙加大闪电的数量，而亦云也在趁着黑暗的间隙不断转移阵地的位置。

只见在一闪一暗的节奏中，有两个身影正在朝墨率奔去。

“不自量力！”墨率一脚踩出金棘，溟闪身躲避，结果金棘追着他而来，溟只得再次释放纯黑之域，在这黑中之黑，金棘也丢失了目标。“有意思，用这种招数真不怕死。”

虽然这片领域不及墨率的覆盖范围广，但是接近他也足矣。“拖延你的死期罢了！”

墨率一发火炮朝纯黑之域射去，随着一阵掀起巨浪的轰鸣，纯黑之域消散，里面再无一人。

“！”明宇在亦云的远程保护下得以幸存，但眼前的大坑也让他目瞪口呆。

正在墨率打算将矛头对准明宇时，溟却出现在墨率装甲的肩上。“真以为我会有这么容易杀死？”墨率急忙抬手扫肩，溟腾空而起，一跃至墨率装甲的头部前面，在空中迅速积聚能量完成拉弓射箭的动作，墨率装甲眼部瞬间积聚光暗能量。

“明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一阵撕裂天地的光暗喷发和轰鸣声之后，黑色结束统治，墨率装甲视野受到干扰，只得原地乱砍，明宇闪躲着轻松近身，来到那被破坏掉的“眼睛”之前，这里流淌着的，是失色的眼泪。明宇双手往里面伸，又迅速扯出，腿猛然一蹬，自己便稳稳落地。他无心关心这些，回头张望却只看见大家围在一起干些什么。

明宇下一刻被亦云召回，只见那躺在白昊膝上的，正是溟，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起了伪装，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他身上的色彩，正在一点又一点地流逝。

“怎么会这样！”明宇有些难以接受，他把掏来的阳阴鱼放在溟的手上，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一旁醒来的辞银浅冬也默不作声地啜泣。

“对不起……原谅我粗鲁的决定”溟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沙哑，虚弱不堪。“也许我们以后还会相见，只是不能……再陪在你们身旁了……我为我以后的失约，感到抱歉。”随着他身上的最后一丝颜色褪去，这具失了灵魂的身体也随风消散去了远方。

“可恶！”墨率又一次恢复，“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墨率掀起火焰与金属的狂潮，场地上开始大量的爆发充斥蛮金属与火焰的爆弹，让众人再次被迫分散开，并且再次为身体的金属装甲上覆上坚冰。这下无异于正中一些人的下怀，白昊将溟安置好后和麟啸对视一眼便向着墨率冲去，明宇来不及哀悼，咬咬牙紧随其后，他们以火焰护身，迅速接近墨率，而和他们一样不畏艰险的还有墟無与辞银、浅冬。其中墟無挥剑为众人开路，辞银加入攻坚中，浅冬则负责医疗。

只见墨率挥舞着巨大的冰与铁之刃，试图接近亦云，但又苦于和几人的纠缠打斗，所有的战地治疗压力都来到了浅冬身上，尽管他才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久，但依然表现出优良的作战能力，亦云则是在远处用草木与雷电协助攻击。

墨率一个迅速的扫腿瞬间将脚下的几人通通扫飞，浅冬原地发力尽自己所能治疗，“要加油啊！”他这般鼓励自己，却似乎没注意到那高大的目光。

“浅冬！”辞银瞪大眼睛大喊，一个巨大的冰锥从天而降，辞银不顾伤势迅速扑了过去，浅冬却依然受了伤，其余人知道，只有继续与墨率打斗才能给他们两人拖延时间。

“辞银哥哥别怕，我来给你…治疗……”浅冬手捂住辞银的伤口，随着越来越微弱的力量，辞银这才注意到，浅冬腰部与腿上都被那爆裂的冰刺给划开，冰霜沿着伤口蔓延至血液，最后是心脏。

“浅冬！不要睡着了！”辞银抱着浅冬朝亦云跌撞跑去，亦云这才分出心来将两人接过来，但到驻地时，浅冬的生命迹象已经很微弱了：“哥哥…我好冷……”亦云在一旁用驱灵鞭试图对其治疗。

“对不起！是哥哥没保护好你！”辞银拍拍浅冬脸蛋，试图让他不要昏迷。

“我是不是要……”浅冬话没说完，眼睛闭上。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辞银哽咽着鼓励，但此刻更像是求情。

“愿…我们在新世界……再见……”

这句话说完，浅冬停止了呼吸，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僵硬，缩在辞银怀里。辞银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往下掉。

生死不过是轮回的一环，离别与重聚亦然。

在众人不断地攻坚下，冰块终于有了融化的痕迹，自那臂膀中流出的，是清澈透明的“血液”，明宇在大家的掩护下再次从那臂膀中拔出那块霜冰。

“陛下，请让我……”風翎正想说点什么，亦云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点点头。“就这样吧，只要不再……”

風翎征得同意后，这才开始念咒，一时间雷云骤变，竟能从其中看到些许星辰，“源自星空的母亲，请为您勇猛的孩子降力量！”

明宇迅速将霜冰带回，转身又奔赴战场。

看着自己的碎屑一件又一件被剥离，墨率无比狂暴，此刻他的只剩一具铁皮装甲和愤怒之火，他不得不用骨玉权杖不断强化自身强度，并且以火焰为喷射助推径直向亦云飞去，亦云见状立刻以藤蔓草木困住他再趁机用逆空鳞转移阵地，飞在空中的他丝毫不顾地面上众人的攻击，即使火焰已经融掉了一部分的铁甲。但依然还差一些才能有可乘之机。

正当两人上演追逐大戏时，明宇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人影。

“他怎么在上面？！”明宇看着，辞银借生长出的藤蔓死死缠在墨率装甲上，即使高温的铁甲将藤蔓烧断，将他的脚烫的通红，他也丝毫不惧地不断重新制造藤蔓朝着一个方向进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机会接近墨率的，只看得出他有着想当强大的毅力，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很快他便来到了那装甲的胸口，这里糊满了融化又凝固的金属，辞银一手吊着藤蔓，另一只手则化出刀具不断撬动着伤口，墨率显然能感觉到，于是他便故意增加飞行幅度，试图以此来甩掉辞银。但辞银的金属武器断了一把又一把，他像是濒临绝望一般，双眼空洞，但又在他即将松手之际，他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双手化藤，直直插入那金属的伤口，藤蔓钻破金属在罅隙间肆意疯长，攻击也在这一刻贯穿心肠。墨率的装甲直直坠倒在地，发出巨大的爆爆炸散架声，明宇不等烟雾散去立刻冲进去，在墨率溃烂的装甲胸膛中，这流淌的金银血液中，掏出了吠金铃。

明宇以能力扒拉着大铁块，终于找到了辞银……的尸体，此刻的他浑身鲜血，衣服残破不堪面孔都有些难以辨认，手部更是被金属的毒性倒灌，褪尽毛发，变成了灰色。在将他的尸体和吠金铃带回后，墨率也才自那废墟中爬出，此刻没有装甲的他，显得如此渺小。

“该我去会会他了。”麟啸走近。

远处。

“喂喂，你不会就只是在这儿看着吧？不去添把火？”笑靥微微转动假面，戏谑地问道。

“我……如果我直接出手的话，我怕墨率……”晨辰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哎呀，看起来你的好朋友也要上了呢，让我们猜猜结局吧？我赌他也会……”笑靥还没说完就被晨辰瞪了眼。“干嘛这么凶，故事到这里不还是挺精彩的嘛，嚯哈哈哈哈。”

“你真是个疯子。”晨辰深吸一口气，踢了脚躺地上的魁芒。“醒了就不要装睡了，他又看不见。”

“……让我再躺会儿。”

……

“你？哈哈哈哈，我记得你。”墨率看着走过来的麟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可是我留住了你的一条命呢。”

“所以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所以就用我的命来挟持我的朋友为你打下手干坏事？！”麟啸质问道。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命，最好就别和我作对。”墨率手心燃烧其一阵黑火，“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命之火，我只需要轻轻一捏，他就会碎掉，加入我，我可以保你平安。”说罢墨率瞪大眼睛。

麟啸仰头望天，似乎那边就有一片蓝天。

“我曾被他们高高举起，所以到哪里都不会低人一等！”刚说罢麟啸便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大剑向墨率劈去，但就算是只有两枚碎屑的墨率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他单手就挡住了麟啸染火的大剑，随后嘲笑着，将那团黑火掐灭。

“！”

“嗡——”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但很快又被另一股感觉清除。

“你没事吧？”晨辰此刻出现在了麟啸身边，稳住了他的身形。

“是……逆空鳞的挽留？”麟啸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几个字，随后又立刻碎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但却依然有逐渐流逝的迹象。

“快…解决他！”麟啸拔出大剑，晨辰看着墨率，捏紧了拳头。

“居然还没死……”墨率咬牙切齿，旋即与他们搏斗起来，但在这股黑火大剑和晨辰的双重压迫下，墨率不断踉跄着后退，他也只能不断透支自己用骨玉权杖强化才能勉强维持战局。但随着麟啸爆发似的一声大喝，他高举大剑，冲天黑色火焰自刀锋上爆发，一剑挥砍过去，直接突破了墨率的防御，汹涌的热浪吞噬了三人。

“明宇！”烟雾中晨辰的声音传来，虎炎牙被晨辰掷出，明宇赶忙接住。

麟啸感受着那股邪火的再次上涌，自知时间不多，但又只能扶着插在土里的大剑喘气，说不出话。晨辰蹲下，在麟啸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们天下第一好！”

“自那以后，我逢人便说你是我此生不可多得的挚友。”

手从剑上滑落，晨辰起身，向着远处的墨率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呵哈哈哈……你们，都得死！”墨率突然拿出一串翡翠珍珠串，明宇当场就认出来，这是之前他在最开始见到的那些东西。

晨辰作为他的手下，自然也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用骨玉权杖强化这个，无异于以正助邪，你当场就会死掉。”

“那又怎么样，再来一个轮回，百个轮回！只我是杀不死的！只要我还能找到这个，世间就不会有安宁日！”墨率咆哮。

“那如果，我亲手将它毁掉呢？”

“不可能！除非你……”墨率表情震惊。

晨辰冷笑，他抽剑向墨率冲去，墨率则以这翡翠珍珠串为媒介，迅速汲取出一大股汹涌的怨气。晨辰几次挥剑都被墨率以骨玉权杖抵挡，甚至墨率还能分出幽黑咒怨来反击晨辰。

“我们也来！”明宇和白昊上阵，亦云见状终于也时间来专心治疗伤员。

三人围着墨率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攻击，却被他以小巧的身形和灵活的走位躲过，明宇见状立刻驱役力量，要将墨率手里的骨玉权杖抢过来，无奈墨率只能先挥舞着幽黑咒怨攻击明宇，晨辰和白昊释放出组合元素爆弹，打向墨率，尽管他以咒怨抵挡，手掌却依然被震地松开，明宇趁机躲过骨玉权杖，而在墨率震愤之时，晨辰从烟雾中钻出，对着墨率手中的翡翠珍珠串便是一剑。

剑光闪过，这完美不可摧的造物竟也被晨辰斩碎。

“我们……赢了？”明宇看着手中重新散发光辉的骨玉权杖，高举起手，向亦云示意。

晨辰走到麟啸大剑旁，缓缓坐下。他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面庞，陷入沉思，刚刚那一剑，是他这个求生之人最大胆的决定，也是他最后的高歌。

“睡一会儿吧……也许醒来就会见到你了呢？”晨辰笑笑，躺在麟啸旁边，安然闭眼。

说到底，这世上的书，不过一本罢了——故事结尾，咱们日后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