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兵器的话题告一段落，聊到最后我们齐齐受了打击，众鬼都恹恹行路，不再言语。

这次我不敢托大，早早地探知了四周，发觉唐僧一行将要行至高老庄，孙柳昭也还跟随其中，一切正常，便带着两鬼，急速赶了过去。

过去正赶上大圣与高才纠缠，孙柳昭正好好地跟在西行队伍里，看见我十分欢喜，就过来同我说话。

我这次来得急，未曾化形。但好在我是同大圣相似的猴子模样，也吓不着高才。孙柳昭孙薛青、孙柳尚英三个自从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整日地维持住生前模样，任谁一眼望去也看不破是亡人。只有孙鹿尾麻烦些，它的本事倒是足够现形，但要保持生前模样却不太够，死相又吓人，我干脆让它隐形跟着，反正我们自己人都能看着，不碍事。

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我拍拍孙柳昭让她这次跟住了队伍，就叫孙鹿尾自己和孙柳尚英把之前诸事和孙柳昭交代一番，她们也彼此认识一下。我自己则去了西游队伍里和唐僧叙叙旧。

唐僧见我被嚇了一下，他第一眼看过来大概是心想怎么会有两个悟空，我曾听闻各类生物对其他物种是有几分脸盲的，这样看我能对人不脸盲可算是天赋异禀。

我道：“唐长老，我是孙小满。以前都是化了人形相见，今日匆忙，这是我本相。”

唐僧闻言单掌作揖，道句阿弥陀佛，“原来是孙施主。”

施主？我想想曾往那里送去的吃食，自己也确实能当得起这称呼。

我又与他闲谈，讲了我们在那边碰见一云栈洞的事，只是没说我们还自己进去溜达了一圈，总不是君子行径，也不好大喇喇说出来。

这时间，大圣也从高才那里问得了高太公家里的事，回头见我也不讶异，招呼着唐僧、龙马，一行人就往高太公家去了，我也领队跟上。

到了高太公门前，趁高才进去通报的功夫，我又凑去大圣唐僧跟前，道：“大圣，我等先前行得快了些，在山上碰见一云栈洞，不知和此处怪有关系没有？”

孙悟空：“不急不急，等会了这怪，俺老孙一探便知。”

等不多时，一老者便笑吟吟出来相迎，朝唐长老做了一揖，目光往我与大圣这里一转便收了回去，转而去呵斥高才：“嫌家里一个妖怪不够，怎么又引了两个雷公过来！”

大圣听了哪里肯放，又与他说道一通，我这跟着蹭来的就在一旁陪笑不说话。突然发觉我这队伍今日乖巧得很，眼角余光一扫，就剩个孙柳昭还跟我旁边，另几个也不知转去了哪里。都是孙柳昭做的坏榜样，我瞪了她一眼，瞪得她莫名其妙。

进了厅堂，众人纷纷落座。要说这高家也是有些家底，添了我和孙柳昭也不觉局促。高老儿又倒了一通苦水，说起他那女婿食肠大，唐僧听了道：“只因他做得，所以吃得。”听得我好一阵暗笑。

又听高老儿说起他女婿飞沙走石、云来雾去的功夫，我自家忖度，如今我应该也做得到这些事，要是说出来，也能被他请作帮手。

但我又哪里肯与大圣抢生意，因此也不言语。大圣同他谈了一阵谈妥了，那高老儿便安排起斋饭来，孙柳昭悄悄同我耳语：“这人家也不像个疼女儿的！来了法师不说先救出亲骨肉，却不慌不忙地在这儿备斋哩！”我深以为然。

我若是个寻常猴子，此时便无计可施。但百年修行时间不是白过，我向孙柳昭使个眼色，便和她一同悄悄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