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媛义愤填膺,“他八百年前早娶了那个护卫的孤女了,但他那个娘百般看不上人家,折磨致死。他为此也心灰意懒,孤魂野鬼似的过了十年,听说阿爹出了事,朝廷的旌表都下来了,他就跟苍蝇......呸,饿虎扑食似的,整天来纠缠阿娘,爬墙念些有的没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到万萋萋和程颂已经带着二十多个健壮的家丁翻墙过去,接着就是一阵枪打脚踢之声,少商才不管皇甫仪叫的多么凄厉,皱眉道:“就算三叔父回不来了,这才不过百日,谁给的皇甫仪这个胆子骚扰太子妃婶母?”
“大概是他自认为名声动天下吧,而且袁慎田邝等一众学生仕途通达,也是倚仗。”万萋萋冷笑道。
话才说了一半,廷尉侍郎袁慎就来捞他不争气的老师了,万萋萋可是胭脂虎,道:“虽说再嫁由己身,但三叔母已经几次拒绝,更说要为女儿操持婚事,皇甫先生莫不是要毁了我程家的名声,您可不要忘了,太子妃殿下也是程家女。”
袁慎就是再能言善辩,这事也是皇甫仪无礼,只好硬着头皮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朝因为男丁多战死,朝廷鼓励再嫁,想必老师也是因为当年愧对桑师叔才会如此,我等会去定会看好他,不再让他骚扰节妇。”
或许是“节妇”这个词刺激着了皇甫仪,他忽然悲愤地喊了一声“舜华。”
少商气的已经喜怒不形于色,道:“二兄,二嫂,再打一顿。”
袁慎:.......
老师我实在救不了你,你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等少商回到东宫的时候,气还有点不顺,毕竟三叔母是除了宣太后外对自己最好的人,她与三叔父情深,自己就要尊重她的决定。
少商被皇帝公爹特许参政,那她就有随时进入太子书房的权力。只见书房内太子居于正座,曾经的仁孝太子少傅贾复和霍不疑居于左右下首,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众人看到少商后一起行礼,然后又复坐下说话。
“殿下,战火兵祸数十载,如今终得天下一统宇内澄清。然前朝所记载的田土人口与今日已是大相径庭,如果不加清查,何以治国!”
太子叹息,道:“孤何尝不知道,在东海时已经有土地兼并之状。可那时之人孤整治也还容易,可如今廷尉府送来的犯事之人......十有八九都是功臣旧勋,朝廷刚刚经历大乱,若是再为此引发动荡.....”
贾复忍无可忍,道:“殿下,臣僭越,您这是因噎废食,田地人口本无主,之所以度田令被群起抵制,不就是有人怕朝廷限制他们兼并土地蓄养奴仆么!真到了天下人口田地尽归豪强大家,朝廷去何处征税,找何人服徭役?前朝是如何亡的?难道您不记得了吗?”
少商停下了为丈夫斟茶的动作,道:“贾少傅,慎言。”
二驸马也道:“姒妇说的是,这话传出去,少傅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另有一人冷冷道:“何必要传出去,在这里不就得罪太子妃和驸马了,太子妃,纵然陛下特许,您受教于宣太后,也该知道妇寺不得干政,陛下给你听政之权还不够,还要在朝政大事上插嘴吗?”
霍不疑忽然道:“放肆,耿恭,那是太子妃,以臣问君,就是你家的教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