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文舟游逃得飞快，就怕被她逮住了霍霍。

裴茵看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略感无趣地歪了歪头，调转方向，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口。

黎川抬头就能通过镜子看到她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样子，搭拉着腿，将拉杆一节节升起来，又一节节放下。

真是小孩子，什么都能当玩具。

“茵茵，”黎川看着镜子，没忍心晾着她，转身对她招手，“过来。”

看着她像是来了精神，毫不犹豫就抛弃了身下坐着的玩具，轻轻扑进他怀里，还是心软。

揽着她的腰肢，关上门。

压着她靠在门上，习惯于予取予求，与她唇齿相贴，任她辗转，被动地接受配合。

她喜欢亲他的唇珠，像在唇舌间含弄糖果，有时会咬，新生乳牙般的磕碰，不疼，却能让人快速软化，甚至盼着她能咬得更重些。

爱欲是和风寒一般的病症，排山倒海的来，难挡也难熬，越是敞开心扉，不设防，越是受其侵扰。

过火了。

狠下心偏头躲开，一看到她水雾迷蒙的眼瞳又难以自抑地想屈服迁就，他只能躲得更远，撑着冰冷的瓷砖，手背贴着灼热的唇珠，冷热交加，只让他更混乱，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镜子。

裴茵走到他身边，弯腰想看清他有意遮掩的神色：“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样懵懂无措带着歉疚的语气，搅得他一团乱，几乎要溃败求饶，他只能侧身不看她：“没有。”

哪怕将半边身都贴在瓷砖上了，依旧降不下过高的热度，只让他更贪恋裴茵身上的温软。

“阿黎，这还是你第一次拒绝我。”

黎川再也受不了了，眼前迷离的雾气几乎要凝成热泪，不住收缩的心脏让无休止灼烧的空虚加速扩散，什么过火不过火，他都顾不上了，他只想好好抱着她。

他本以为她会难过的，一回头却只触及她月牙似晶亮的眼，轻缓的话让人心神震荡：“我很开心。”

“傻孩子，你说什么？”微微弯腰，贴近抚上她的脸颊，只当她在说胡话，止不住爱怜。

“我说，我很开心，喜悦，欢愉，我想有一天阿黎能爱自己胜过我。”裴茵一步步迫近，双手撑在他两侧，让他的腰靠在洗手台的边缘。

黎川嘴角上扬，一低头，眼中的泪就掉了下来，没留下濡湿泪痕，直直落下砸在衣襟上，再无踪影，像崩断的神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后，所谓的矜持贞操枷锁也尽数褪去。

他孟浪，他放荡，终于躬身靠在她清瘦的肩上，引颈受戮般交出所有。

“好茵茵，良人，我想你。”他掏空了所有力气，才能发出这样缱绻平和的喟叹，将那颗吊死在贞节牌坊下的心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哺给她。

裴茵看着送到嘴边的清白脖颈，干燥的吻轻轻划过，就能透过镜子看到他不住弓起颤抖的脊背。

与他亲密，予他慰抚，想的却是中枪昏迷的关靖，赌上一切也救不了儿子的父亲，与镜子里自己无波无澜的眼睛对视，忽然觉得无趣，和坐在行李箱上玩拉杆没区别，不如让她自己待着，哪儿来的都回哪儿去。

黎川将她细细裹进自己怀里，像用血肉磨砂砾。

裴茵搂着他的腰抱的更紧了些，不再看镜子，她不该这样想的，那些始料不及的意外怎么都不该扯到他身上，他能给的都给了，做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轻贱人。

细密的吻渐渐没入衬衫的领口，覆上清瘦的锁骨，最后在锁骨下方约莫一寸的位置流连徘徊，指尖轻触，绘出花瓣舒展的轮廓，包裹那青黑的黥字，先前画上的红牡丹早褪没影儿了，只剩赤条条一个“倡”字，深深刻在皮肉里。

裴茵侧头看他：“快到五月了，下次画月季好不好？”

“不必遮了，”黎川浅笑着将扣子又解开一颗，颤着手拨开领口，情欲和羞耻来回煎熬，磨得眼尾淑红滚烫，“我就作倡伎，只作茵茵一个人的倡伎可好？”

她没说好，也没拒绝，只咬上他锁骨下的那块皮肉，叼着厮磨，听他疼得抽气才松开。

她咬得不重，只是磨得他受不了，更没想过她会突然发力，一时之间连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只能攀附她看似瘦弱的肩，深吸了口气，噤声挨过一阵，思绪混沌，讨饶的话先一步出口：“茵茵，唔，错了，再也不说了。”

再往后就是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含着她的名字，在唇舌间翻来覆去颠得破碎。

裴茵只是轻笑了声，顺着他的脊骨安抚，等他从失神中缓过来。